“今儿惜梅要是出了林府,我就死在你面前!”
清楚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潘月娥用性命威胁。
林景衡不以为意,若她真的想死,父亲去的时候就早就跟着去了,哪里会在他七八岁之时装出个弥留之际算计他的婚事?
“实话告诉您,休书早几天已经送去潘府了,只等着潘家人来拉走潘小姐的嫁妆,从此再无瓜葛。”
早就猜到了,可哪里比得上亲耳听到的来得伤人?
潘惜梅挣扎着身边的束缚,“林景衡!”
除了一遍遍叫着那个男人的名字竟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最后干巴巴憋出一句,“你就不在意姑姑的性命?”
“母亲若想死,想来父亲不会有意见。”
如此诛心的话任何一个母亲都会反驳,可潘月娥根本不敢,她心虚,没有理直气壮的底气。
林景衡淡淡看了母亲一眼,如何伪装木愣也遮掩不住其中的惊慌,心中嗤笑,恩爱夫妻?根本就是笑话!
“林书,送潘小姐回潘府,顺便提醒潘大人,尽早来拉嫁妆!”
潘惜梅还想叫,林书机灵起来什么都敢做,一把破布塞了嘴,反正有少爷撑腰。
一路出了林府,将人塞进马车驾着就走。
这么一折腾,才算惊醒了午睡的老夫人,赶到丰园的时候正好遇到潘月娥寻死觅活。
“衡儿你大可看着,让她死!今儿她若死不成,我来搭把手!”
潘月娥抖了抖,终究把对准咽喉的银簪子放了下来。
“母亲,多少年了,您还是不能原谅我,难道我希望家学早死自己成寡妇吗?您体谅体谅吧!”
老太太上去就是一巴掌,“我体谅你?体谅你这个克夫克子的丧门星作甚?我林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把你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娶进门,害的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害的我衡儿从小无父无母,你哪怕有丁点愧疚也不能算计衡儿的婚事......”
提起这一点老夫人心中那叫一个痛,想多给潘月娥几巴掌都气的提不起力气来。
“我林家最错误的就是和潘家结了亲,前脚迎进来个大祸害,后脚大祸害带进来个小祸害,都不是好东西!”
“母亲......”潘月娥绝对不赞成。
“你闭嘴!”
老夫人气喘,翡翠不停的给顺着后背,“正好,刚送走小的,现在大的也补上。”
转头对林景衡吩咐,“去,再叫些人来,把这个女人送回潘家去,他家有钱也不在意多养这一个。”
“母亲!”潘月娥不可置信,两行清泪流了下来,若是个男人早就心疼了,可她面对的是对她厌恶到极点的老夫人。
“您怎么能如此对我?”
老夫人最是讨厌这幅凄凄惨惨矫揉造作的模样,挥了挥手不愿再多说一句,“衡儿,抓紧办了去。”
“祖母......”
“你放心,族老那里我去说,想来没人反对。”说着又问,“难道你不想?”
林景衡摇了摇头,他时常有如此不孝的想法,若母亲和父亲一起去了或许心中的苦能少一些。
但现下想的却不是这件事,他是想问问祖母,这次是来真还是闹着玩?他没那个闲情逸致陪着闹腾!
老夫人以为孙儿在担忧族里有话说,潘家有钱,族里那些地位高又手头拮据的,人家多给点好处就说鬼话的情况不是没有。
可那又怎样?她的辈份也不小,这次谁也别想掺和进来乱搞!
潘月娥怔愣的看着祖孙两人商量着她的归处,儿子情绪都没有起伏。
老太太冷着脸对她说,“你放心,你终归是衡儿的母亲,这一点不会改变。”
以后百年了,他会为你摔盆戴孝。
在场所有人听懂了话里的意思,老夫人瞪了一眼潘月娥,要她说,让这个女人做个孤魂野鬼才算解了她的恨!可她不能让衡儿背上不孝的罪名,只能便宜了她!
自打老夫人说要将她休回去后,潘月娥就沉寂了下来,低头不言不语。
直到听到景衡为她摔盆戴孝才抬起了头,发丝凌乱双眼通红,手中的银簪子不仅不放松反倒握的越来越紧。
看着早就高出她半个肩膀的儿子,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眉眼精致,遗传了她和丈夫最优秀的部分,聪慧又俊美,这是个能让所有父母都骄傲的孩子,却不包括她这个母亲。
他不是在她的期待中出生的,他的存在时刻提醒着她,她过的是怎样灌满谎言的生活?
本可以中途过另一种生活,就因为有了他,她不得不为别人的谎言搭进去一辈子。
她不爱他,甚至恨他!
当初生下林景衡,若不是老夫人进来的及时,这个漂亮有出息的孩子早被她掐死了。
潘月娥咯咯笑起来,“老夫人真是好大的派头呢,无论说出什么话都裹着大道理,谁也不能反驳,我祸害林家?”
潘月娥笑的癫狂,笑出泪来,“是你林家害的我!”
“衡儿!”老夫人黑了脸,催促道,“还等什么?速速送回去,我不想听她像个疯狗一样胡乱攀咬,更不想看到任何潘家人在我林家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