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恒没懂对方话里的意思,可美人对他和颜悦色的说话了,这比什么文章,什么母亲更重要!
“欢妹妹喜爱文章?放心,哥哥此时就想作诗一首,来抒发对妹妹的爱慕之情。”
“哦?我很想听听看。”
李晋恒愣了一愣,愿意听?难道说,欢妹妹对他,亦有心?心里升腾起满腔焰火,兴奋不已。
“咳咳,妹妹既想听,恒哥哥总也是要满足你的。”
说着李晋恒一手背到身后,一手在前好似拿着书本的文人样子,开始望月踱步,低头垂思。
沈玉暖不再看他,围着棺材转了转,盯着侧面封着的符纸看,劣质的东西,没什么实质作用。
莫执欢母亲是自杀,从昨天早上发现,到如今,大概有十个时辰,也就是二十个小时。
若再过一个时辰,或许就不能知道真相了。
沈玉暖一手贴在棺材盖上,闭眼运气,嘴角有微弱的动作,再睁眼,眼前展开了一副画面。
两三分钟之后,画面消散,灵堂的蜡烛猛烈的闪动后灭了。
还在酝酿的李晋恒吓的惊声尖叫,这可是灵堂,对敬鬼神的古人来说是既敬又畏的地方。
“欢妹妹......”
本来站在门口对着月亮,作诗的架势要摆出来的李晋恒,叫着欢妹妹却一步步退后。
没听到莫执欢的回应,月光又照不到灵堂里面,心里越来越毛,最后撒腿就跑。
什么美人,什么作诗,秒变怂包......
黑暗中的沈玉暖笑而不语,她的视线毫不掩饰的转向一角,那里有一个黑影,迅速的退了出去。
这李府的魑魅魍魉,还真不少呢!
可惜了这对母女花,被摧残殆尽,就是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
莫执欢,爹爹曾任知府,郁郁不得志,却也未心灰意冷,反倒将一腔无处释放的为官正义,都用来爱母亲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英年早逝,留下孤儿寡母,无亲无故,就差走投无路。
就在这时,母亲的远亲突然来访,说要接她们回去,给她们一个安稳的去处。
这位远亲,就是李晋恒的娘,李煜白的正妻,莫执欢拐着弯的姨母,刘月蓉。
母女俩感恩戴德,在李家的后院生活了六年,无事不出去,就怕给主人家惹麻烦。
平日里全靠女工活计换些银子,减少李家的负担,能省就省。
虽过的清贫,但起码有个安稳的窝,不用颠沛流离,母女知足常乐,日子过的温馨。
莫母想着等莫执欢大了,找户好人家嫁了,到时候若能给她收拾个小院儿,一辈子也就凑合过了。
深知母亲的心思,莫执欢以母亲的想法为志,一年盼一年,希望能快些长大,不管日子如何,总也逃不过寄人篱下,有自己的家才是真的。
眼看十五岁了,马上就该议亲了,却在一日清晨,发现母亲死在房内,身体早就凉了,死去多时。
穿戴整齐,难得上了妆,是自杀......
前一天还笑说着已经在给女儿物色婚事的母亲,怎么可能这么突然就自杀?
莫执欢相信,一定发生了什么母亲无法承受的事情,却毫无头绪。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而更加难以承受的是,在为母亲守灵时,姨母家没见过面的所谓哥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冒出来。
不顾女子名节,荒唐无耻,言语轻浮,本就伤心欲绝的莫执欢,羞愤之下,撞了柱。
可她没死成,再睁眼的时候,还在灵堂,在母亲棺前,被禽兽不如的畜生,污了名节,从此生不如死......
她恨李家,恨不得食其血肉,拆其骨头,挫骨扬灰!
沈玉暖就着黑暗出了灵堂,一直站到月亮下去,太阳微微升起,李府下人开始活动,才重新回去守灵。
李家本不该停莫家妇的灵堂,但就是如此“深明大义”,不仅停了,还要停够三天再发丧。
并无相识之人,何来的吊唁?
倒是李夫人好友亲朋,来了几个,走了过场。
用李夫人的话来说,就是给足了她们脸面,该知足了!
之后的两日晚上,李晋恒都未出现,直到要发丧的那天,才在人群里看到对方一闪而过的身影。
莫家祖籍不在平阳城,而在距离平阳两百多公里外的清乐郡。
李家派了一个管事,三个小厮,一个老嬷嬷和莫执欢一起扶棺回清乐郡,加上赶车的两人,一行八个人,三辆车。
一辆坐莫执欢和李嬷嬷,一辆拉灵柩,一辆是王管事和小厮。
上车前李夫人亲自在侧门相送,对王管事道,“看顾好表小姐,待事了了就速速回来,不可有差池。”
王管事的恭敬称是后,才拉着莫执欢道,
“好孩子,姨母知你伤心,可人死不能复生,好歹替姨母想想,好好的,若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姨母也是活不成的,你可知?”
在对方一句话后,莫执欢的泪水好似开了闸,既感动又委屈,彷徨无助。
李夫人心疼的不行,将人抱进怀里,“我的儿啊,快别哭了,你如此可是要了姨母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