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村里的青壮也一起,所以他们倒也没有六个都上场。
受伤的那个湖南人和高煊就没去。
受伤了的正好是伤了手,而高煊是真没干过这样的活。
高煜好歹是上过战场的,什么场面都见识过了。
他一直在军校,上次去北方也只是在营区待命。
出来跟着特警支援缉毒警就是他最辛苦的时候了。
他这会儿已经穿回自己的皮夹克了。他们自己的衣服都已经烘干了。
里头加了一件高煜的羽绒内胆,就还挺暖和的。过四川的冬天不成问题了。
旁边的村民没见过皮夹克,看他们几人都挺和气,便指着问东问西的。
“小高同志,你这个皮夹克是什么皮做的?”
高煊看看那边按猪的高煜等人,摸摸鼻子道:“猪皮的。”
真是猪皮的,合着他最接地气!
程澜、林琅等人听了都笑了起来。一下子就觉得原本有些高大上的皮夹克亲切了许多。
高煜他们那边不大顺利。大肥猪大概是察觉了死期将至,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积极主动、困兽犹斗。
带着他们一群人在地坝里左冲右突。
这猪得活杀,只能按住猪捆了四蹄。不然捆在身上,要阻碍猪血流动的。
猪血可是一道大菜,回头弄成了淤血可就不美好了。
徐懋宁扬声问道:“需不需要帮忙啊?”
高煜摆摆手,不信这么多人拿不下一头猪。
而且,人手多了也不定是好事。
他们四个和村里青壮分散开来,然后趁着猪冲到院墙那里不好转向一拥而上按住了四蹄。
再把四蹄、猪嘴捆了,用扁担抬到准备好的青石洗衣板上。
高煊笑了一声,“嗯,比功德林那帮将军强多了。”
马丹阳‘咦’了一身,“你去过功德林啊?”
功德林是解放后专门关押国民|党高级将领的监狱,少将起步。
里头不少其实也是抗日名将来的。
从59年到75年经过几次特赦,已经全部获得了自由。出来之后大多是在做统战工作或者写回忆录。
而且,里头有几
位过世后都是埋在八宝山革命公墓的。
人家抗战有功嘛,后来又对海峡对岸做统战的思想工作,我党还是承认其功劳的。
高煊笑道:“老爷子去里头看望过老对手。正好遇上他们杀猪,回来给我们讲过。好几个中将、少将还有军统大特务头子都出马了,还差点让猪跑掉。差点没把我家老爷子的肚子笑痛。”
程澜也笑了起来,“术业有专攻,黄埔军校不教杀猪。”
徐懋宁道:“其实他们厨房的活儿做得还不错的。当时全国都在为志愿军做炒面,他们也申请了参与。毕竟是一场对外战争嘛,立场还是一致的。而且根据志愿军的反馈,功德林的炒面特别香。他们年纪大了,监狱里平常会给他们发核桃、花生那些坚果吃。他们没舍得吃,都拿出来加在了给志愿军做的炒面里,所以比别处的要香不少,而且也更有油气。”
程澜道:“那看来他们改造得不错。”
高煜帮着按好了猪,把身上的围裙、手套脱下来。
一扭头就看到程澜和徐懋宁不知道在讲什么,讲得满脸都是笑。
他走了过来,“你们要吃刨汤,都去找点活儿搭把手。”
大院里的小伙伴还是都很服膺他的,忙答应了一声就过去问乡亲们讨活了。
程澜正要过去,高煜叫住她,“澜澜,我奶奶说让你放假了没事去北京陪陪她。她蛮喜欢你的。”
程澜点头,“我也很喜欢方奶奶。”
“你会滑冰么?什刹海、未名湖上这会儿都不知道多少人在滑冰呢。”
程澜听到未名湖露出向往之色,“嗯,不会,四川就是下雪也结不了冰的那种。旱冰我也没去滑过,县城才有。”
“那以后我教你。”
“好啊!”
等到正儿八经杀猪的时候,头回看到的林琅等人看屠户往猪蹄里吹气,把猪皮当气球吹,眼都瞪大了。
林墨嘿嘿的笑,笑她们没见识。
然后屠户抽出一把两尺长的杀猪刀,对准脖颈一刀稳准狠的插入。
刀一抽出,猪血就对准已经放好盆子接着的地方喷涌而出......
王维汉心道:亏得他姐没来,不然看到这样的场景肯定不适应。
说来他们这些军中的三代,真的不太接地气了。
怪不得听说他们要来乡下过年,家里老头、老太太都说让他们来接接地气。
泡汤很好吃,再加上传统的九大碗。他们一群人被叫去做了头一席,流水席的第一场!
嗯,不过高煜六人是被支书特地请到头席上的,还有程澜和楚锦程。
他自己只是让孙子端了个凳子加在程澜旁边镶桌。头席就他们九个人。
大家看他年纪一大把了,在村里又是德高望重都心生不安。
“坐,你们都踏实坐。程澜和楚锦程是我们村的功臣。你们六位具体我不清楚,但心头还是有数的。来,我敬你们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