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没找到。“
“恩,是在我这。”他很是坦然的承认了这么一句,却没有再说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镇魂塔应该是被他带在身上了,并不在屋内。
纵然他并没有主动提及,我还是开口讨要道,“能给我么?”
“你要去找折清?”他如是反问。
我直起身来,暗暗的吸了一口气,“镇魂塔里头收集的东西,我没理由不给他。”
夜寻敛起眼,阳光在其纤长的睫羽下投下一片灰暗,幽幽的。逆光的剪影下,我辨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只是听得他语气风轻云淡着,“你预备将我如何呢?“
我心尖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中般的一疼,该来的总是会来,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才是。
我在密隐阁的一昼一夜,一面查看着有关的记录,一面也想了许多,而后便后悔了。
后悔不该因为心里那一丝的不踏实而步入密隐阁来求一份真相,也并不若我想象中一般,会让我多么踏实。
事已至此,无论旁人心态,我都了悟自己的选择会是如何。
”折清他,至少现在还是我的夫君,我…”顿一顿,“我们的事,可否能暂且搁一搁?”
我说这个话的时候,内心是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平静,一如语气上的商量。
夜寻认真的发问,“倘若我说不好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他在伴着我的沉默之中,依旧是抬手,安然的将镇魂塔展了出来,递向我,半点没有阻碍的意思。
我犹豫小会儿,走上前,伸出手要拿。
他神色不动,却是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便在我尚处讶异之际,低头吻了下来。
我下意识的偏头避让,入目之处,夜寻近在咫尺的墨瞳狠狠一黯,恍似光芒瞬间的抽离,浮冰辗转碎裂。
夜寻从前并没有怎么主动的同我亲近过,所以我几乎是理所应当的想,他不会是个纠缠的性子。就如同他平素
的作风一般,风轻云淡,不会强求什么。
所以当他冰凉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我更倾向于在想,他或许会像对待木花痕一般,狠狠给我一耳光。
可他不过双指用力,几乎强硬的将我的脸正过来。低头时眸色灰暗,沉若深渊,了无笑意的唇不容拒绝的覆上我的。
我撑起精神,咬紧牙关,换得下唇上的一阵剧痛。他身上精纯浩渺的仙力通过彼此唇舌的相接而渡过来,同时而来的还有似铁锈一般腥甜的血气,叫我脑中一波漫过一波的震颤般的麻痹着理智。
时至今日,我早已习惯了夜寻身上的仙力,不再若从前那般,会让我魔煞之气本能的反抗排斥,而是缠绵而旖旎的相遇相融,暧昧的勾连着。
我没有推开他,咬紧牙关,直等到他先放开了我。
夜寻的唇角沾染了我的血,妖冶的颜色衬着他苍白的脸色与墨色的瞳,别样的靡丽。
我从未从他身上看到过脆弱的神色,此刻亦是一样。他恍似漫开裂痕的眼神早已尽数收敛,仿佛从未有出现过般,只是瞧着我的眼神,微微陌生,伴着凉凉的笑,轻声
道,“我知道了…”冰凉的指拭去我唇边的血迹,语气难以言喻的温和,几乎宠溺,“我不阻你就是。”
我眼眶一热,“夜寻…”
他只将镇魂塔递交在我的手心中,便松开了我,环绕着我的熟悉气泽转瞬冷淡下去。
我抱着手中有棱有角冷硬的物什,拧眉抿了抿唇,终于还是朝外走了一步,低声道,“凡事有个先来后到,终归是我先招惹了他,又将他害到如此的田地,若不是你…”一顿,到底没有能说出指责的话,诚如千溯所说的,夜寻的有愧之处。也便换了话题,”我会很快回来的。”
言罢,匆匆的往院外走去。
“千洛。”他的声音几不可闻。
我只当不曾听见,手指触上木制的门扉。
“千洛。”
我按着门扉,忍了忍,还是回了头,“怎么?”
回眸处,夜寻因为我的转身,扬起一抹倦懒而苍白的笑,好似满足。
我微微怔忪的看他以一个轻松的姿态半靠着门框,像是说给自己听,又或是在说给我听,声音静静的,陈述,
”千洛,我不会再等你了。”
并不是多强烈的语气,我却无端的了然于他的笃定,心底发慌的在门口站了许久许久都没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