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反而容易出大错。
我朝岩壁上踏了两步,由于是选着自己适合下脚的地方准备靠自己攀登上去,便根本没看折清他是在什么位置。将踏第三步的时候,已经有若雨帘一般的冥水从上头倾泻下来,冥水之中的鬼魂能侵蚀一切,果子能撑这么久也
是出乎我意料,看情况这上头冥水的量怕是极为壮观的。
第四步,第五步,我承了冥水的肩膀已经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灰暗的天空猛的亮了一下,我这才瞧见自个将要攀登上的谷峰处一人都无。偏首奇怪打量一番才发觉自个弄错了方向,折清和梨樰在另一侧的山谷,雨帘冲刷下,不过能看见两个模糊的人影。
雨声中,我仿佛听见一声极沉且急切,“洛儿!”
随后便是铅铁一般的沉重猛地拍击在我身上,我脚下踏着的岩块无法承力,塌了。
整个过程很快,就好比是给几百倍于狂奔中的马给撞了,一点心理建设都没有。
待我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拍回了谷底,人就似是沉在瀑布的下方,摔下来后的水流极乱且沉,耳边伴着着森然的鬼泣声,甚至可匹敌水声。
我曾试图抓住岩壁上的石头固定自己,但我实在是高估了十八层地狱的冥水。倘若是给冥河中的冤魂咬一口是犹若给蚂蚁叮一下的话,那这里就是有人拿着锤子和钉子往骨头里头砸了,要说感受的话,我那时真的求死的心都
有了。
随着奔腾的水流一路不晓得被冲出去多远,感觉被狠拍在岩壁上四五次,应该是转了四五次弯了。
瞧着自己皮肉被啃噬的全过程实在叫人反胃,但我骨头至少还是比我想象得要坚硬许多。我甚至庆幸在想,倘若不及时掉下来的是梨樰,那这一趟就算白走了,木槿需得要他做的事也没了可能。
在这种时候不能晕过去无疑是件痛苦的事,我沉在趋于平缓的水底一面撕心裂肺的疼,一面却是想方才是不是出现了幻听,我好似听见了夜寻喊我的名字,纵然记不清他声音样貌,却能无由来的笃定这就是夜寻的声音,他就是这样唤我的。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我将折清错认做夜寻了。曾经也有过,却不会给我这么强烈的感觉,自从得了璃音的残魂之后便愈发的清晰。
四周黑得厉害,不晓得是日头沉了,还是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反正我的眼珠子是早就没了的。
水声渐缓,鬼泣声便愈加汹涌,我没力气站起来,就想等这个水流干了,流到别处去了,我自然就上岸了。那
这么躺着也挺好,我现在连动动指尖都难。
疼得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我感觉有什么轻轻的碰了碰我的手骨,拉住。
我一个机灵,以为是水里头还有什么成了精的大冤魂,那就是要了命了,瞧这触感,冰冷得根本也不似人能有的体温了。
但时至今日我也没力气挣扎,就在他抱着我开始往上浮的时候,干笑,“那个我骨头硬,你咬不动的。”
我没想到这个鬼魂他其实是个不服输的主,我这一句话说完后,两人双双就出水了,我被什么压在石滩上,紧接着锁骨上就袭上一阵剧痛。
就凭那前所未有、无与伦比的痛感,我也感觉到这骨头的确是裂了。我瞧不见也不知道他长着一嘴怎样的牙,凭感觉咬得很整齐,我就怕自己一块骨头都给他咬下来了,毕竟是成了精的大冤魂,这一口力道得我差点疼死过去。
正是万念俱灰,想终于碰见了个碎骨界中的翘楚,以为命不久矣之时,‘成精的大冤魂’却松了嘴,声音竟是有些低哑的,近在我的耳边,问道,“洛儿,你今个在生
什么气?”
我心中啊了一声,半天才模糊的意识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谁。可就这形容,当真算是我在生气?
一时没想好台词,就没答。
折清躺在我身上一直没起来,我怕他靠在我这一身的骷髅上硌得慌,有点不好意思。
他见我没答,又继续低低道,“方才为什么不到我这里来?”
这个我还是明白,他说的是我方才爬岩壁的时候,爬错地方的事,但这…又是一个刚愎自用、犯蠢的巧合,而不是赌气的故意所为,我说了他会信吗?
迟疑间,折清似是喃喃一般在我耳边道出了第三句话,“你是不是都记起来了?”
我隐约觉着他说出这句话时,淡然的语气之中有了些许微妙的不同,说道不清那种感觉,莫名让人听着就会心揪起来,紧缩的疼着,故而下意识的问,“记起来什么?”
我的声音已经完全不是我的声音了,但我现在没空关心这个,折清听罢突然就消了音。我以为他是没听清,就
清了清嗓子再问了一遍。
他再出声时,声音就已经恢复了平静,也松开了扣住我的手,我模糊的视野中看见他起身坐到一边揉了揉眉心,”没什么,你现在还好吗?“
我突然意识到他好像之前是不确定着什么事,见我如此的态度便是瞬间确定了,才定下心来,我傻不拉几的失去了一个套话的机会,也明确折清同我之前又多横亘了一个秘密,这让我觉着轻微的不舒服。
所以即便知道他十成十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