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棠这两日时时不见踪影,我身边有折清老大,在夜晚之时终于能安安稳稳的睡个觉,故此用来寻璃音的时间便大大的减少,忙里忙外的巴结上了年头的老鬼之际也不再费心去限着柳棠的自由。
折清的伤恢复得很慢,我想那是因为我的煞气中与之不容的魔性太强,难以消除,遂而一面也留心寻着人界对之稍有功效的灵草。
…
一日,临近傍晚时,我匆匆止了同一上了年代的老鬼的会晤,趁着天色还未彻底暗下来便回了庭院。
折清见我进屋,止了调息,“柳棠没同你一起?”
我一口水没喝顺,呛了出来,连连咳嗽,呛得道不出话来。
折清走过来,却没理会我呛得面红耳赤,而是自个在一边倒了茶水喝了。
我好不容易顺过气,本着一行三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现况,我在这方面又实在不精通,兀自揣测还不如委婉的问个清楚,“老大你…似乎很是在意柳棠?”
折清瞥眸过来,一眼冷清且从容。我光明正大挺起的胸膛霎时失了底气,不自觉移开眸去,“我是说,恩,老大你这么平易近人实在难得,我还以为柳棠今天是同你待在屋里的,也没想到你会问我…“
茶盏之内水气晕染,我瞧不清低头喝茶折清的神情,只是听他淡淡道,“他不在,你前脚出门,他后脚就跟出去了。“
这语气中的一淡,淡得很是非比寻常,让我暗自为自个捏了把冷汗。须知这几日我尽心尽力的讨好着老大,除了以身相许什么事都干了,如此一番也算是取得了些许成效,就譬如老大他已经许久没有不痛不痒,不冷不热的同我说过话了。
拿捏不好他的心思,且费尽了自己的心思,也只会道,“那我便先出去寻他一趟好了,入夜了外遭也不安全。总之,我会同他保持距离的,哈哈,会自觉的。”
折清起身去墙边执起把伞,“你不必上心,自然处之就好,左右这种事我也习惯了。”走过来时,一手自然而然的牵过我道,“唔,我同你一起去,今个在屋中闷久了,想出去走走。”
我给他拉着,随之小步出门。心中却是疑惑,习惯?
我感觉我同他似乎没说在一个点上。
“柳棠若是搁在你后宫之中,便如离渐一般,当属得宠的那一类,你会留他在身边我并不奇怪。”入暮之际,外遭的风有些冷,折清的手却是温热的,一如既往的予我一份不安与忐忑。
我终于理解他在说什么,回想后才觉得有点失落,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干笑着,“原来我前世喜欢纤细娇小又柔弱的么?”话说出口,又觉得奇怪,“可我前世不是喜欢你么?一见钟情。”偏爱清雅冷淡的。
折清似是想也没想,干脆道,“谁知道你。”
我干笑更甚,“啊哈哈,也是。”我自己的喜好去问他算是个怎么回事…
由于我有在柳棠身上加诸灵力护体的关系,所以想要确定他的方位并不难,我同折清也就不显匆忙。
昨日我因为同一位老鬼攀上交情的关系,借以寻着一株千年的死灵草。死灵草可以用来掩盖煞气,只是需要旁的药材来调和其阴寒之气,可我没有这个药方,不知从何下手。一路上这么走,我便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同折清道了。
一般来说魔或是妖都不会自我掩盖身上的煞气,毕竟这就同仙者身上腾腾的瑞气一样,是修为的等同物。至于要到凡界走一遭必须的掩盖,也可以借由比自己等阶更高之魔来施以镇压,或者以一己之力削弱,便也够用了。以千年死灵草药物控制煞气,实在是得不偿失,故也没人研制这么个鸡肋的药方。
折清道,”没有药方,凭你的体质,生吃也是可的。“
我感知到他话语中若无其事的凉薄,颓道,“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凡人之躯,携着残魂,想必也是经不起死灵草千年的阴寒之气的。”
窸窣的小雨毫无预兆的飘降,我移眸望了望旁侧小河上紊乱的纹路,青石板路未过一阵便已沾湿。
折清同我走近了些,渡伞过来,轻声道,”难得你也晓得怕疼了。“
我手心一直发着烫,见雨落下,便将未给折清牵着的手不动声色的伸出伞檐外
,试图汲取那么一丝清凉。一面偏首望向折清,”恩?什么?“
淅淅沥沥的雨飘落在伞面上,一阵阵规律的轻响。
折清开口淡淡,“死灵草有一伴生草,名为幽冥,形若寻常杂草,可有祛除阴寒之效。千年死灵草,则以九钱幽冥干粉中和,不用炼药,就如寻常凡人中药一般,分三次煎着喝就可了。”
我仔细想了想,望着他,欲言又止。
形若寻常杂草,我怎么知道是否是‘幽冥’…
折清寡淡道,“不晓得幽冥是为何物的话,就将杂草都拔来,我再帮你挑就是。”
伴生物生长范围常及方圆百米,这杂草的分量…分分钟让人想骂娘啊…
我苦涩的咽下腹诽,面上感激的点点头,“那到时候就劳烦老大了。”
折清从容自若,淡然应之,“恩。”
“…”老大你这么光明正大的整人真的没问题?
正是卷积入腹诽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