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
穿越回来的赵玥知道:此时京城的人均住房面积,不过是几平米而已。有的人家的确是要搭上下铺,才能容得下一家人,晚上睡觉平躺的身子。
这位老人,居然有独立的画室!
连连点头,赵玥拉起父亲的手,跟着老人走近院子的西屋。
正在这时,东屋走出一对夫妇模样的人。其中的那名女子叫了一声“爸”,再疑惑地看着赵永水父女。
女的头发编成了一根大辫子,男的三七分的发型很整齐。
二人的打扮几乎一样:都是身穿粗毛尼大衣,样式都是大翻领,只不过是女的大衣是咖啡色的,男的大衣是藏青色的。二人的脖子上,也都围着毛线织成的长围脖。女的那条是红色的,男的那条是白色的。
身上穿的板正,这两人脚下也都是擦得锃亮的黑皮鞋。女的是半跟,男的是平跟。
一看可知,这面貌平和的两人,和这位老人一样,都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形象。
老人答应一声,随即笑了:“我们聊了一会儿,但是彼此姓名,却都还不知道。”
赵永水连忙把自己和女儿的名字,告知了老人。
老人点点头,回应着说:“我叫陈立本,退休十几年了。我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和大女婿在南方,过两天赶回来过年。这是我二女儿陈良娣、大女婿范新宇。”
赵永水对陈立本点头致敬后,再对陈良娣二人笑了笑。
陈良娣见赵永水一副憨厚的农民模样,也点点头。随后,她就对陈立本说:“爸,前天和老同学聚会时,说有个想买房的,约好了今天上午九点过来看看。我和新宇去车站接一下。”
听了这话,陈立本不禁摇了摇头。叹口气后,他对女儿说:“良娣,我说这些人都是随便看看而已,你偏不相信。也好,你和新宇就当是遛个弯吧。”
陈良娣把脖子上围脖拉得紧了一些,皱了皱眉:“那也得试试啊。坐在家里,肯定没有人来谈买房的事。”
说着,她拽了一下身边的丈夫范新宇。
“爸,我们出去迎一下。”范新宇对陈立本说完,再对赵永水父女客气地说,“你们陪我爸坐会儿。”
说完,他和陈良娣迈开大步,脚下发出皮鞋后跟钉着的铁掌“嘎噔”的声响,结伴走出小院。
赵永水听着陈立本和陈良娣的对话,心里暗暗吃惊:果然,这个小院没人看得上!
再对女儿使个眼色,他却得到了赵玥不以为然的神情。
转过脸去,赵玥对陈立本说:“陈爷爷,外面冷,您别在这里站着了。我们去画室看看好吗?”
陈立本从女儿、女婿背影中收回眼神,再笑着邀请赵永水父女进去西屋。
屋子里是三间房,中间的隔断墙都已打开,变作了一大间。屋中生着一个火炉,上面的铝制水壶壶嘴里,不停地冒出热气。
陈立本脱下蓝色棉大衣,挂在了屋门口的衣架上,就带着赵永水父女走向画室。
靠北面的十来个平方,是陈立本的绘画空间:一张红木长条桌案旁,是一尊敞口的瓷缸,里面竖插着十来轴画卷。
桌案上有两个悬笔的笔架,一方大砚台,一个水盂,另有一些水彩颜料。
一张雪白的宣纸铺在桌案上,上面已经勾勒出了黑色的梅花枝干。
赵玥趴在桌案上看了一会儿,指着梅花图案说:“这里还可以伸出一个枝条。”
赵永水连忙说:“别瞎说。”
陈立本听了赵玥的话,却沉思了下来。稍后,他从砚台边抄起一支毛笔。
把毛笔在砚台里舔好墨汁,他就在画纸上挥动起来。以毛笔的中锋落笔,他再略微横着手腕,用侧缝向斜上方推去。
手腕一抬,他手握着毛笔,凝神看向画纸。
赵玥拍手说着:“现在的画面感更好!”
陈立本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把毛笔放回砚台边。随后,他询问赵玥:“你也学绘画吗?”
赵玥摇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在这个位置加上枝条,可能好一点。”
“嗯,说明你很有艺术的审美天赋。”陈立本说完,请这对父女坐在旁边。
见他要去倒水,赵永水连忙说:“陈老师别客气,我们坐一会就回去了。”
陈立本只说“不用客气”,还是倒了两杯水,放在他们的手边。
坐在木椅中,赵玥摘下毛线帽子拿在手中。
陈立本笑着问她几岁了,学习怎么样。赵玥一一作答后,他连声称赞:“小姑娘以后肯定了不起!谈吐自然,思路敏捷。”
赵玥笑了笑,就再请教陈立本绘画的要点。
向专业人士请教问题,是最令他们开心的了。尤其是深居简出的陈立本,原本的老战友或者故去,或者身体不好,来往已经很少。
南方的家乡,倒是有不少亲戚朋友,以及同学故旧。可是交通又是不便——火车很慢,即便买到特快列车的票,也要坐上一天一夜;飞机?别说买不到票,就是很容易买到,也舍不得把钱用在单程就是百八十块的机票上。再说,飞机再快、再放便,终究也不能随时飞来飞去。
两个女儿都已成家,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