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不能变的,否则一定会引起蝴蝶效应,导致现在和未来时空的接连变化,那样的结果,根本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起的,这轻重缓急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数啊?”
他越说越气,声音不禁越发高昂,到后来甚至重重的拍在了案台上,可见是真被他的行为给刺激到了。
“先生果然能知过去未来,仿若神仙中人,我大汉能得先生这等人物,真是不知几时修来的福分啊。”而审食其不仅不恼,反而还很高兴,口中不住的夸赞着。
“你少给我戴高帽,总之我不会再告诉你任何有关历史的事了,尤其是关于白登之围的,就算你问我,我也不会说的。”林清源却不吃这一套,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拒绝。
“哪怕,哪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行,这事非同一般,真的不能随便说的,真的不行的啊。”
可话到此处,他又觉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于是又软下语气跟他表明自己的难处。
“那先生又为何会在此处呢?”但审食其却只用一句话就止住了他的话头。
“什,什么?”林清源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如若历史真的不能改变,那么先生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况且现在既然已经有所改变,那为何你又有这么多的顾虑呢?”
“先生忘了吗?我跟你说过的,既来之,则安之。”审食其开始循循善诱的引导他。
‘可这根本不是我要来的地方!’林清源几乎是在心里咆哮着反驳,然而到底他没有说出口。
“我可以既来之,则安之,但安于现状和主动修改既定轨迹那是两回事,总之,总之我是不会帮你的。”他抿了抿嘴唇,咬牙坚持道。
“我从未想过让你帮我,”岂料审食其却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林清源一愣。
“为了天下,为了国家,”审食其看向了他,“如果说之前弑杀项羽之事确实是私情所在,那么今日汉匈之事,便是全然为公。”
“我虽不知白登之围的结果,但想必也落不到什么好,更有甚者,可能陛下都……”,话到此处,审食其顿了顿,到底没把那大不敬的猜测说出口。
“不至于,他好着呢,不过是卖女儿罢了。”林清源下意识的就把实话秃噜出来了,说完他就后悔了,心里的懊恼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卖女儿?”审食其惊讶万分,皱紧了眉头,“白登之围就这么严重吗?都到了陛下要卖女儿的地步了?”
“等等,陛下就一个女儿啊,”他突然意识到了重点,“元儿?他把元儿给了匈奴人了?”审食其是真急了!
“呃,这个嘛,”林清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虽然他知道鲁元公主最后也没真的嫁匈奴,但到底是被提过这议亲的事的,而且之后还有很多刘姓宗室女做了这和亲的棋子,如果他说了,那么后者恐怕逃不掉这样的悲惨命运,可若是不说的话……
‘若是我不说,那结果会怎样呢?’林清源现在矛盾极了。
“先生,元儿好歹也是你的学生,若是她真的被陛下远嫁匈奴,对你来说就这么无足轻重吗?”
“‘只是卖女儿罢了’,好一个罢了,你就是这样爱护教导自己的学生的吗?你怎么对得起元儿对你的一片心意?”审食其控诉的看着他。
“我没有不在乎元儿,我那句话不过是说她父亲薄情而已,我也没有不爱护我自己的学生,我也不愿意她落到那个地步啊。”
林清源被他指责的很难受,起身站起不住的来回踱步并为自己辩解,这可真是大实话,半点不掺假的。
“如果你真的在乎她,那你就应该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说出来,那样我就可以提前做准备啊,”审食其意识到这是个突破点,果断开口请求。
“……不行,如果我说了,汉匈之间必然会有一场大战,可这不是国与国的战争,而是民族之间的内耗,我不想看到这样,你明白吗?”
林清源试图跟他解释,让他知道这是民族关系,而非对外关系,最新的高中历史课本上就是这么描述的。
可他忘了一点,现在是西汉初年,而非后世的2000多年后,匈奴还未融入华夏的大家庭,如今的他们,当然是敌人。
没关系,他暂时性的忘了不要紧,因为审食其会提醒他匈奴人是多么的残暴,而且现在他们确实是敌对状态,而非归化友好。
“……林先生,即使你如今理解不了我们的家国大义,我也请你至少为元儿想一想吧。”
“她那么柔弱,若是远走草原荒漠,她能活多久?难道有生之年,你还想看她的尸骨也无法回归故里不成?”审食其这句话是真的打在七寸上了。
“你已经改变过历史了,要是有什么后果,那也该早就有了,一次和两次又有什么区别?”审食其看出了他的动摇,于是再接再厉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过去既然早已改变,那么就只好牢牢把握住现在,只有这样才能把控未来的走向,不是吗?”他再度游说起来。
“你别说了,别说了!”林清源捂住了耳朵。
“出去,你出去!”他下了逐客令,而且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