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2)

师兄把两包黄纸裹着的药粉揣进怀里,观察了两眼周围有没有人,就跨过门槛扭头跑了。

药材铺的门是黑的,没有写店名,实际上也不是什么正经铺子,就是神婆之前住的土屋改了改。

破落土墙,房梁上偶尔掉下来两块灰,缝隙里的老鼠屎一直没有人打扫,整间铺子弥漫着一股苦臭味,不知道是哪样药材发霉了。

刘家村比较偏僻,正经大夫太贵,谁家有个感冒头疼,都来药材铺找神婆看看。不管最后是治好了还是治死了,神婆都能给说出点门道来,起码让人听着放心。

也有不看病的直接来买药,其中最受欢迎药材的当属一样:

“快快快,给我药,我的药呢。”护卫队的小伙子福良,跑得满头大汗,拿着票子邦邦敲门板,“来一包。”

他跑进药铺之后扶着墙喘了口气,瞅了一眼店里的伙计,嫌弃道:“怎么是个女的。”

周尔曼不在意,她拉开几个抽屉,问:“要什么药,说名字。”

福良催促:“没有名字,快给我。”

周尔曼找药的动作停下,转身看他:“没有名字?没有名字是什么药?”

福良抹了一把汗:“就是药,这怎么说,你们女人肯定知道。”

周尔曼把药材柜一推,所有格子都合上,平静道:

“你不着急的话,我也不着急。”

福良气:“你!”

“是之前从村长家拿来的药。”

没僵持多久,周尔曼突然就听到这样一句话。

她寻声望去,一根细棍子在地面敲敲点点,粗糙的老手摸索着铺子的门进来,再往上看,五色彩绳衣裳,眼睛上蒙着白布。

神婆自己走过来了。

周尔曼走两步去扶,拿了个板凳让神婆坐好,却说:“我还没见过村长家的药材。”

神婆侧耳分辨了一下,意识到这里只有一个新来的:“怎么只有你在,其他人呢。”

“他们走了,这里只有我一个。”

之前的徒弟们见风使舵,在神婆瞎了之后就消极怠工,这个新来的徒弟倒不错。毕竟是从神庙走出来的,被神选中,为人踏实又可靠,让神婆起了惜才的心。

神婆点点头,也不意外,只是告诉她:“第二排最下面的格子,应该还有。”

周尔曼数着格子拉开一看,空的,她想起:“没了,最后两包被一位师兄拿走了。”

神婆哑然。

来买药的人等不及,福良拔高嗓门:“又没了?不会吧!我上次来就说没了,我还是在二舅爷家买的药,根本不顶用,那是假的!”

“你们还做不做生意了,怎么说断货就断货!”

福良压着自己的气性,要不是看在神婆的面子上,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还有呢,还有。”

神婆短暂平复心情,重新吩咐周尔曼道:

“在没

有标签的格子里(),是黄色的一大块(),你取一指甲盖大小来,研磨成粉,给客人。”

周尔曼按照神婆的说法找到格子,拉开之后果然看到了类似的东西。

暗黄色,干巴巴的半球形,表面的褶皱里卡着脏红的污泥,看着有点恶心。

福良老远瞥见了实物,忙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快点,我着急。”

周尔曼拿起一块,凑近闻了一下,又腥又臭。她拿去切的时候,才发现那东西的边缘长了一小块黑霉。

这药居然是给人吃的?

福良斟酌着:“…我要是买那块霉的地方,能便宜点不?”

此话一出,周尔曼动作稍缓。

“要不是二舅爷卖得太贵,我才不来这儿等货呢。算了算了,我着急,就随便给我一块好了。”福良改口道。

“这么急吗?”周尔曼没看出来这人得了什么病。

究竟是什么病才能让他一会儿都等不了,连发霉的药也吃。

福良摇了摇头:“你没听说啊,顺子和他爹都没了,家里只剩他娘和媳妇,这家子真可怜,连个传宗接代都没留。”

“我还能急着干啥?我当然急着回家生孩子。快点,不给我便宜也行,不过你得给我块好的。”

急着吃药生孩子,难道这就是大家都在求的……生男药?

周尔曼之前在二婶家的时候见过生男药粉末,没见过这东西的真面目,现在可算开了眼了。

她切下一小块,细细研磨成粉,一杵子一杵子地捣药。为了缓解客人紧张的心情,她先打开一个话题。

“顺子家出事,村长家也出事,这世道真是不太平。”周尔曼小声嘟囔。

福良也这么觉得:“谁说不是呢,谁能想到顺子父子俩居然会自相残杀。还有村长家那阵莫名其妙的怪风,把村长都吹病了,不露面了。”

“往年也这样吗?”

“怎么会呢,刘家村有姥娘保佑,年年风调雨顺。不过今年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纳闷。

“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

周尔曼淡淡放出这个消息,“听说,姥娘显灵了。”

福良耳朵边突然炸出一声响,脑瓜子嗡嗡的,惊到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