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纸人的腰,一条径直向上,塞进它的嘴里,把它要说的话全都堵住。
纸人的目光渐渐变得惊恐,却一时间发不出声音。
周尔曼得到指令之后见缝插针,闷头向前,背起床上躺着的那个就往外跑。
而纸人被制住,想阻拦也无法动弹。
玲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等到周尔曼不见踪影,才放开那只纸人。
它被放开的时候气得不轻,嘴唇都歪了,恨恨骂道:“原来你也不是人!你个天杀的妖精!”
妖精这个词,玲纳第一次听,或许是怪物的意思。
玲纳拿这个纸家伙没办法,主要是不好吃,她纠结:“如果我现在走,你还会来妨碍我的事吧。”
纸人笑眯眯:“那你走走试试啊。”
两条触手在空中扭曲地舞动,触手末端的口器大开,在纸人面前呲出两圈尖牙,发出惊悚的啸声。
玲纳苦恼:“那就先吃了再说吧。”
纸人:?
纸人:“不是,你真吃啊?”
在口器张到最大的那一刻,玲纳还没咬下去,就见眼前的人忽然消失,一溜烟不见了。
玲纳从空气中分辨它的踪迹,循着那股清新的草木味,一路追到原来的墙角。
和来时一样,又是几十道目光齐刷刷看着她。
萎蔫的小树苗组成的林子,里面全都是纸人,白花花一片,根本分不清谁是刚刚逃跑的那个。
现在纸人们的目光显然发生了变化,承载着明晃晃的恶意,而玲纳却找不出恶意的源头在哪里,只是被恶意勾起兴致,肚子咕咕乱叫。
玲纳脚步停住,埋头思索。
要是就这么放弃,翻墙头跑了,纸人会不会追上来?
【不如先全都吃掉?】
事到如今,她也不挑,就近随机拿起一支胳膊,在纸人的手掌上胡乱撕咬下来一大块——
“啊!!”
整片林子都开始发出痛苦的尖叫,角落里惊出几只逃窜的老鼠。内院的灯也开了,有个人骂骂咧咧出来:“叫唤什么,瞎叫唤什么,来了来了……”
就在此刻,钟声从北边响起,一圈一圈传到院子里。
“咚、咚、咚”
实打实响了三下。
约定好的时间到了。
周尔曼还在等她。
玲纳嚼嚼吞掉嘴里的纸片子,给自己顺了顺气,这纸人打不过就喊人,真没意思。
还是周尔曼那边更有趣一点。
她亳不留恋,触手像绳索一样伸长,紧紧攀附墙头,随着触手缩短,她矫健地翻越高墙,最后轻巧落地。
而玲纳的身后,一双粗糙的眼睛透过高墙,目光黏在她身上,创造出恶心、腥臭、令人作呕的窥视感。
纸一样白的脸上出现两团熏红,脑袋在撕裂声中转了一圈,望着向玲纳离开的方向,发出极低的、阴惨惨的笑。
小绿鞋在路上哒哒哒哒,也不管什么守村仙人,不管路上会不会遇见谁,玲纳一心只往河边跑。
村长那边的动静到底还是惊扰了几户人家,村里亮起几盏灯,但没听见有其它什么大动静。
玲纳跑到河边的时候,刚用触手吞了几只自不量力的蚊子,嚼吧嚼吧,还没吞下去,就看见小河边有两个飘动的白影。
她才想起来,周尔曼是不是给了她一块白布来着?
用来躲避守村仙人最有用了。
玲纳三两步跑上前去,和她们汇合。
就算周尔曼只露出两只眼睛,眼底浓浓的担忧也能显露出来。
她上前摸索着玲纳的身体,检查一遍之后,说:“来的好快,我们四个人可算是齐了,你没受伤吧。”
四个人?
玲纳才注意到周尔曼身边站着的两个人。
一个蒙着白布,看不清脸,个子比较矮。另一个玲纳刚刚见过,是孙其丽的脸,没有蒙白布。
时间紧,周尔曼就简单做个介绍:“这是丽丽,你见过,她半路醒了过来,非要自己走。”
她又介绍新加入的成员:“这是黄云,是我邀约来的同伴,早就在这里等我们了。还有一个人没有来,我们约定好等到钟声三响,现在还不到,她恐怕不会来了。”
玲纳和那两个人打了声招呼,就把自己的白布递还给周尔曼:“你说这个是给朋友带的。”
周尔曼看向孙其丽,用眼神询问她要不要。
孙其丽闻言,艰难地抬起一侧的手臂,舔了一下干裂出血的唇,拒绝道:“不用,我体质特殊,不招蚊子。”
玲纳眯眼注视她:“你真的能走路了?”
孙其丽的脸色惨白,像失血过多的后果,她捂着腹部,说两句话就要翻白眼撅过去似的,慢慢道:
“活着最重要,习惯了,就不觉得疼了。”
没时间继续攀谈,再晚一点的话,被发现的危险会大大提升。
周尔曼把几人聚集起来,快速过了一遍计划:
“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村里只有这一条河,我在三婶家得到的消息是,顺着河走是离开村子的唯一方法。所以,不管是往上游走还是往下游走,肯定有一条路能出村。”
玲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