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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她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出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再观察观察。

她自己的命当然是最重要的,排在首位。

正如罗兰所说,她并没有那么圣母。那种形容,用在塞缪尔身上或许会更加合适,祂从来都是圣洁的、慈悲的、一视同仁的。

这种情况下,如果是祂,一定会没有迟疑地走出去吧。

可是阮笙不行。

她知道,如果她死了,就是真的一切都完了。

她经历过的磨难和挫折,背负过的委屈和磋磨,都将随着她生命的洪流一同逝去。

可是——

如果她的攻略对象死了,她也会读档重来,回到噩梦开始的地方。

从零开始甚至都不足以形容她开局那举步维艰的境遇,她是真正的“从负数开始的人生”。

她好不容易才把他们的羁绊值刷得那么高。

她几次差点推开地狱的大门。

如果一切都付诸东流的话,那她真的,会崩溃吧。

再来一次,或许能够掌握更多有利的信息和剧情,可是她也可能早就没有那个坚定不移的意志和迎难而上的心态了。

更何况,这一档,她没有做出过什么极度愚蠢从而令她万分后悔的事情。

每一个境遇,都是她在最糟糕的情况下所能够做出的最优的选择。

即使是再来一次,她也不太可能寻找到更好的方法了。

见她惴惴不安地扶着门,罗兰走上前:

“需要我送你回公爵府吗?”

“……是只有这里才有魔物潮吗,它们会流窜出皇宫吗?”阮笙看着不远处的场景,眼睛一眨不眨,没有回答罗兰的问题。

“不会。”罗兰说道。

阮笙低下头。

她虚弱地靠着门板滑下来,一手撑着地板。

温室里的花朵娇艳婀娜、千姿百态,无忧无虑地盛放着。温室外,血把草地染成了暗红色,喷射状的血液溅到了玻璃上,贵族们临死前还试图扒住温室大门的门把,血色的指印在玻璃上留下了长长的痕迹。

他瞪大着双眼,眼珠暴凸得像是要掉出来。

温室内的啜泣声连成一片。

罗兰站在她的身边,欣赏着温室外的风景。

“海洛茵,你数了吗?”他突然问道。

阮笙没有开口的欲望。

“那些欺负过你的,嘲笑过你的……我看到了那个浅棕色头发的少女,你要不要把头转过来,看看她现在的样子?”罗兰心情愉悦地说。

阮笙曲起膝盖,把脸颊埋进去,依旧没有回答。

“贵族清洗计划——你觉得这个称呼怎么样?我不喜欢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动,但是我想要尽快让你来到我身边。”阮笙感觉到罗兰在她的身旁蹲下,撩起她的一缕长发,用食指卷了几圈,再松开,如此重复,乐此不疲,“神殿的老东西们不会同意的,虽然让他们闭嘴并不难,不过那样的话,后续处理工作非常麻烦。世家的力量现在还很强大,尤其是皇太子联姻之后——我本来想用更温和一点的方法的,但是我等不及了。”

疲惫。

阮笙感觉自己似乎耳鸣了起来,声音正常一阵,尖锐一阵,有的时候像是电波刺过,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罗兰的气息喷在她的脸颊和耳廓,他说着什么,她听得断断续续的,也从来没回答过。

直到一个少女崩溃地尖叫起来,竭斯底里地冲过来,想要拉开门。她身后的男生拼命扯着她的胳膊,脸色通红,焦灼地喊道:“安娜!安娜!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出去,只会送死啊!!!”

“滚开,别拉着我!!”

那少女力气很大,把男生甩开之后,又推开了阮笙,她扒开了温室的门,冲了出去,才跑出不到十米远的距离,一只魔物高速从她的面前飞过,三秒后,她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男生一边哆嗦一边爬起来,急急忙忙把门重新关上。

他坐在地上,抱着头嚎啕大哭:“……我让她别出去,她不听,她的妈妈已经死了,她还要出去……我拦不住,我根本就拦不住安娜……”

阮笙扶着栽种雪莲的水晶坛,她只觉得胃里翻涌得厉害。

雪莲的香气让她稍微心安了一些。

她摸到了一早就备好了的神之力,走过去,一脚踹开了痛哭的男生,拉开门,走了出去。

温室里的哭声都被吓得停住了。

她的手腕被罗兰捏住。

他用劲很大,一手扯着她,一手抵着玻璃门。他的脸色难看极了,带着惊疑和几分不敢置信。

阮笙感觉自己的腕骨都快被他捏碎。

“你要去哪里?”他问。

“跟你无关。”阮笙冷冷地回答,甚至别过脸,没有看他。

“德莱特?赫尔曼?是这两个里面的一个吧,我来猜猜,是后者吗?”

自从羁绊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