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垫抱住你的一根手指,用湿漉漉的鼻尖和舌头去蹭,它甚至撒娇地喵喵叫着,想要更多。

德莱特垂着头。

他不敢再去看海洛茵一眼,被碾成粉末的意志力作着垂死挣扎。

“海洛茵,你知道我是谁吗?”

“呜……”

“我是谁?德莱特,还是你的哥哥?”

“……”

德莱特要抽回手,她才发出乞怜的哼声,细细地:“……德莱特……”

“你讨厌他吗?”

“不……”

“因为从前的事情,怨恨过他吗?”

“……”

少女没有回答,她的胸口只是起伏着,玫瑰色的睫毛轻轻颤动,吊带睡裙下凸出的锁骨附近的咽喉也在一起一落着。

德莱特看了很久,他不由自主地最后开口:“……你,喜欢他吗?”

话一问出来,他就觉得自己疯了。

他疯了。

他被自己吓了一大跳,差点站起来把阮笙带下床,幸好他及时遏制住这种冲动。

他头脑滚烫的,思绪混乱,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他全身流淌的血液里横冲直撞。

……不应该,这不应该。

他们是兄妹,他们的血管里流着一模一样的血,血缘的红线把他们绑在一起,他们想要拥抱,就得先剖开血肉,挖出红线,剪断它们,才能抱住对方。

——这是不可能的。

这有悖伦理。

德莱特喘息着,他被自己的念头吓得一时半会都回不过神,甚至跌坐在了地毯上,后颈流下了冷汗。

……只是亲人之间的喜欢吧。

一定是这样。

自我开解着,他才缓了口气。

却听见对方眨了眨睫毛,声音又低又轻地缓缓说道:

“喜欢。”

“最喜欢他了。”

尚未平复的心脏,在半秒钟的停顿之后,再次猛烈地冲击着胸腔。好像千军万马攻入城门,杂乱的,无章的,却很有效地撞击。伴随着摇旗呐喊和击鼓鼓励,城门终于破开了一条缝。

倒不如说,更像是出现了裂纹的玻璃,细细密密的裂痕朝着四周迅速且不易察觉地扩散着,下一次,只要轻轻地敲击,就能应声而碎。

德莱特甚至感觉自己出现了耳鸣。

……不能,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他想,再留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的。

后果他无法承担。

德莱特很少做火中取栗的事,他咬着牙齿,逼迫自己狠下心,抽动着手。

少女发出低声的啜泣,用膝盖和小腿愤愤地顶他的手臂和身侧,双手使劲地抓住他的手指。

僵持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笃笃笃”

德莱特动作一滞,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心虚起来,捂住了她的嘴,阻止她继续发出央求一般的哭泣。

“少公爵大人,冰和冷水都准备好了,制冷装备大概还要再等一会,因为制冷的魔法燃料市场上大部分商家都下架了,您之前也吩咐我们把仓库里囤积的售出,所以执事让人去其他贵族家中采购。”

“少公爵大人,请问我可以进来吗?还是东西就放在这里?另外,家庭医生听说了小姐的病情,也赶去了学院里专门的研究所请教专家……”

德莱特听不清了,他只想站起来,立刻,让女仆离开,然后把冰块带进来,结束这件该死的事情。

“你放在门口,另外,公女房间的门立刻找人来修理,再去收拾一间干净的空房出来。”

德莱特理清思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有条不紊。

“好的。”

脚步声走远,女仆应该是离开了。

德莱特松下一口气,他站起来,抽回手套:“我去给你拿冰块,你好好躺着,别闹。”

阮笙却皱着眉头,咬死不肯放手,她张嘴咬住他的食指,同时,德莱特正抽出手。

她白色的牙齿只咬到了皮革手套。

德莱特一怔,下意识地继续撤手。

对方不甘示弱地睁开一半眼睛,眼神朦胧迷乱,却又生气地皱着眉头,抬起下巴。

随着她的动作,手套从他的手上被缓缓扯下,露出他交错着浅粉色疤痕的手背。

然后是骨节分明的手指。

头抬不上去了,她张开唇,又咬了一截手套,再次拉扯着。

青色血管埋在皮肤下,有力的脉搏跳动着,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赏心悦目。

气氛沉默着,凝滞着。

阮笙最后还是像一只露出利齿的小兽,心满意足地把自己的收入囊中。她咬着他的手套,皮革上留下了她深深浅浅的齿痕。

德莱特感觉心脏一刹那被狠狠地攥紧。

无法呼吸。

奇怪的感觉从身下传来,让他痛苦不堪,体温升高,和他的妹妹一瞬间通感了一般。

他剧烈地喘息着,另一只手垂下,不小心碰到什么,浑身一僵。

他垂眸。

那面布满了裂纹的玻璃,“咔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