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灵没想到黄丹屏这死小孩居然会这么大胆,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不由得七窍生烟,只能勉强维持着自己的仪态。
黄永翔看着自己女儿一而再再而三针对汤灵,前几天压下去的怒火不由得又升了起来,“丹屏!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快向汤阿姨道歉!”
黄丹屏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二人,挽着郝笑笑的手臂走人,只留给对方一个后脑勺。
一直走出很远,郝笑笑才陪着黄丹屏坐了下来。
黄丹屏此时的脸色居然还能绷得住,虽然依旧很难看,但是居然没有哭。
郝笑笑心疼地摸了摸黄丹屏的脑袋。
汤灵她最大的错误就是把黄丹屏当成一个小孩子一样去哄,以为这种小孩子只要给颗糖吃就会对她死心塌地。
然而,黄丹屏已经十九岁,她的心智远比一般人要来的成熟,之前仅凭黄琦的异样就能判断出对方的的举动,这种程度的细腻,连郝笑笑也为之惊叹。
“好了好了!我们不理他们,今天笑笑姐陪着我们的小公主,啊?”郝笑笑低声道。
黄丹屏被这语气逗乐了,笑道:“我才不呢!风总吃醋的眼神太可怕了!”
一旁的风涵:有被cue到。
“放心,我不会再哭了!我要争取我自己的东西!”黄丹屏像是保证一般看着郝笑笑,“成为像笑笑姐你一样的人!”
郝笑笑看着黄丹屏坚定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刚重生时候的自己,不由得笑了起来。
“笑笑姐也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正说着,门口又一阵骚动,正是北辰集团董事长霍建北和董事冯博延来了,霍建北没带东西兄弟,但是冯可嘉却跟着来了。
冯可嘉一进来,就叽叽喳喳地像小鸟一样飞过来,围着众人说话,顺便缓解了黄丹屏没有男伴的窘境。
郝笑笑见状,彻底放下心来。
画展的宾客陆陆续续全部到齐,聚集在拍卖大厅之中。
灯光一暗,代表着拍卖会正式开始。
郝笑笑坐在座位上,看着台上的唐博诚发言。
唐博诚一声黑色西装,站在台上,尽管年过四十,却依旧有着儒雅之风。
简单的寒暄过后,唐博诚看着台下的宾客,话锋一转。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前些日子,因为一场意外,我的右手受了伤,恐怕不能再拿起画笔了。”唐博诚并没有客气,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伤病,“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命运有一天会告诉我,我不能再画画了。”
此话一出,台下一阵窃窃私语。
唐博诚笑了笑,“当然,在这段时间之内,我无数次地反思自己,我的后半生该怎么样,甚至因此而丧气,而绝望。”
“但是在黑暗之中,有那么一个人,是她帮我重拾了绘画的希望,她就是我的唯一弟子,唐琴鸢小姐!”
郝笑笑一愣,看向身边的唐琴鸢。
唐琴鸢一身白色西装,显得很是精干,而此刻,却只能震惊的捂着自己的嘴。
现场的灯光马上汇聚到了唐琴鸢身上,唐琴鸢微微一笑,朝台上比了个大拇指,眼睛里却已经盛满泪花。
郝笑笑贴心地递给唐琴鸢一张纸,唐琴鸢接过,又哭又笑道:“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环节……”
郝笑笑拍着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唐博诚与唐琴鸢的年龄差距,注定了他们这一辈子都要与世俗的眼光抗争,亦师亦父已经成为了一个专属的标签,十几岁的年龄差同样是一道无法越过的沟壑。
因此,唐琴鸢在剖白自己心意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即使不能在一起,她也会一辈子陪伴唐博诚。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唐博诚居然如此隐晦地表达了爱意!
在黑暗之中帮助唐博诚重拾希望,这话看着突兀,但是某种程度,却已经向大众剖白了二人的关系!
“当然,这段时间,我并没有闲着,右手现如今不能作画,我还有左手,这段时间,我一直练习用左手握笔,我想,唐博诚这个名字,在艺术界或许会短暂沉寂,却绝对不会消弭!”
唐博诚一番话,自有一种意气风发之感。
郝笑笑赞同点头,唐博诚能站到如今的高度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不论在人生中,还是在艺术上,确实已经达到了一个众人无可匹及的高度。
“因此,我唐家开了这场拍卖会,这也是我的私心,希望与过去的自己做一个告别,这里面有我踏足艺术界二十余年,包括但不限于雕刻,绘画,书法,篆刻,修复的一些东西,希望诸位都能淘到自己满意的作品!”
唐博诚说话犹如他的做人一样,即使是惊世骇俗的选择,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不会让人感觉到突兀,反而十分彬彬有礼。
第一件拍品,是一副山水图,是唐博诚仿的吴道子真迹,这幅真迹现在在国家博物馆中,而这次所拍的仿品,是唐博诚亲自所绘制,即使是这一副仿品,也是价格极高。
在座的不仅有上流社会的人士,还有一些闻风而来的收藏家,因此,这些东西,注定不会被埋没。
台下的人开始了竞价,几乎每一件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