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楚怀王满目的诧异,那不可置信的小眼神让刘季不禁露出了笑容。
作为一个摆设的确是不容易,在别人的手底下混日子更是不容易。
项梁和项羽都是一样的人。从前的项家是贵族,楚国亡了,他们朝思暮想的都是如何复楚,为此可以数年计划,就想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从骨子里他们还记得自身是贵族,自然也有着贵族的傲气,并没有把所谓的王放在眼里,尤其这一个王还是他们一手造就的。
而且他们都很强势,一个没有本事的王,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他;楚怀王在他们手底下过日子,必然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
因此刘季表现出对他的恭敬时,这一位满目都是不可置信。
“天下义军因为楚王而聚集薛地,为的就是共同商议伐秦一事,楚王是我们的主心骨,如何伐秦,成功之后如何奖赏,这一切都应该请楚王定夺。项梁公也是如此认为是吧?”刘季最后的一问完全就是把项梁架在火炉上烤。
项梁敢说不是吗?他要是敢把这话说出口,天下人能把他吞了!
“王既是王,赏罚分明,如何赏如何罚,的确该由王来决定。”项梁莫可奈何,除了按照刘季的话,说出这一句话,他别无他法。
楚怀王原以为这一趟来到薛地就是作为一块招牌,被用完了之后,他就该安安分分的躲在后头看着所有人使出浑身解数,光宗耀祖,名利双收,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刘季竟然会给他带来这样的意外之喜!
由他来定夺,一旦胜利之后如何赏罚吗?这是要激励军心,同样也是在奠定楚怀王的身份地位。
楚怀王激动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努力不让人看出他的激动。
“请楚王激励军心!”刘季大声的叫嚷出这一句,完全不容任何人置喙。项梁和项羽都拧紧了眉头,可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
有些话绝对不能提,一旦说出口便意味着之前他们所有的经营都将化为乌有;所以现在他们可以做的也仅仅是看着楚怀王这个摆设,决定他们所有人冲击的目标。
楚怀王激动的站了起来,来回的跺步。有些事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不能提出来,但是如果有人代替他说出一些话,他却可以抓住这个机会,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蚕食。
很明显现在就是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是刘季递到他手里的。
楚怀王绝对不会认为刘季有那么好心,可是有何关系,刘季有他想得到的,并不妨碍楚怀王在这样的过程中也得到他想得到的。
“谁先入关中者则为王。”楚怀王猛然的抬起头,道出这一句,在场的所有人的心全都悬了起来。
刘季内心是崩溃的,虽然他是在算计人不假,怎么总觉得可能最后坑的会是他自个儿?
“对,就这么定下了,各路义军,谁先入关中者则为王。”楚怀王再一次肯定这一句,言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第一次所有人看清了楚怀王眼中的光芒,并不能忽视。此时此刻的楚怀王的确像一个王者。
“项梁公以为如何?”刘季虽然内心波浪翻滚,却也没有因此一口气应下,就算在此时此刻必须也要坑一记项梁。
项梁的脸色并不好,王吗?谁也不敢说没有这份心,但是敢把这句话说出口的也只有真正的王。
六国具被秦所灭,六国的王,如今重新立起来的,究竟是真是假,根本没有人真正追究,反正只要有人认了,你就是王。
由楚怀王喊出这句话,天下的义军必然前仆后继的赶往关中灭秦;这样的情况下,大秦面对的会是何等的局势。
“既是王所言,我等记下了。”无论项梁的心中闪过多少的念头,此时此刻能说出口的话也只有这一句认同。可是内心已经在考虑究竟如何发兵才能够用最快速度抵达关中。
王,这个王啊,他一定要做!
“如此那就定下了。”楚怀王迫不及待,项梁这个最有可能反对的人都答应了,绝对没有任何人会说一个不字,刘季眼中闪过的光芒也显得十分期待。
韩王虽然显得有些焦虑,可一个连自己的王城都无法夺回来的人,他的想法几乎是被人忽视的。
“立刻将公文发布出去,好让天下的义军都知道我和他们的心在一起。”楚怀王果然是个聪明人,有了表现的机会,立刻捉住。他既然说出了激励人心的话,就应该趁此机会好好的表现,让人知晓,虽然他是个摆设,却也是一个不甘于任人摆布的摆设。
项梁猛地抬眼看向他,楚怀王再高兴也不可能忽视得了项梁的眼神,该如何形容项梁的眼神呢?警告的眼神更如同恶狼扑食一般,叫楚怀王打了一个冷颤,激动的心情一下子得到了平复。
“有何不妥之处项梁公不妨直言。”楚怀王战战兢兢的询问,生怕不小心惹怒了项梁。
“王说笑了,王的命令,我等唯有听命的份;岂有不妥。”如果没有外人在,项梁的确会质问楚怀王,可是刘季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如果项梁当着刘季的面对楚怀王不恭,难道刘季会为他遮掩?
楚怀王也是一个求生欲极强的人,或许也是因为这段时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