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茅山回来后,临江市持续升温。
不过就在今夜,一场大雨悄然而至。
小时候秦昆在农村里,听爷爷说下雨是神仙老爷路过,不想让大家看到他们的真容。那故事骗了秦昆兄妹俩好久,直到现在,妹妹秦雪还坚信爷爷说的没错。
“哥……雨好大啊。”
兄妹俩趴在窗台,18楼外,风雨扑面,没多少寒冷,这场雨倒像是欢迎某些人的归来,为其接风洗尘的。
“是啊,不过难得的舒服。”
风雨很惬意,秦昆打着石膏,坐在飘窗上。这几天楚千寻送来俩蒲团,一个小茶几,算是慰问一下朋友,秦昆端着一碗茶,询问起妹妹的生活来,“功课做完啦?”
秦雪盘腿坐在秦昆对面,她品不来茶,那么小一碗,一点也不解渴,秦雪趴在窗口道:“我开学就大三了,暑假哪有功课啊。”
“没功课也得巩固一下老师教的,以后都是你混饭吃的手艺,千万不能落下了。”秦昆叮咛。
“好啦知道啦。”
秦雪伸手,接着下落的小雨,突然转头笑道:“哥,你小时候最怕打雷了。”
我?
“我怎么不记得。”
10岁之前,爸妈在镇子里上班,自己和秦雪都在秦家村住,跟着爷爷奶奶。
秦雪托腮,回忆道:“装傻,没羞。以前你怕打雷,没到打雷天就缩在被窝里,睡得可快。但经常做噩梦呢。有几次喊着别人要杀你,爷爷当时都被你吓到了。”
打雷睡得早是真事。
但那不是害怕,从小自己特别喜欢在雷雨天入睡,觉得睡得很沉很香,但你说我睡着了做噩梦?
绝对不可能的。
秦昆笑着摇摇头,继续品起茶来。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秦雪心中偷笑,哥哥还不承认,肯定是好面子。以前小的时候,哥哥经常中邪,这事爷爷不让告诉他,周围的神婆和赤脚医生请了好多次了,家里从没人对秦昆提起过。
那中邪的时候,要吓死个人。
谁能受得了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梦中跟人喊打喊杀,还那么撕心裂肺呢。
轰隆隆的雷声响起,雨水滴答出好听的节奏,飘窗上,哥哥靠在那里,一脸舒适地睡着了。
闪电划破夜空,没能惊醒秦昆,秦昆睡的很香甜。
秦雪端起哥哥给她沏的茶,眉头一挑。
秦昆旁边,出现了一个虚影,是一只小狗。
浑身毛色黑亮,眉心有一撮白毛,小狗吐着舌头,秦雪雀跃道:“小狗狗,你又来啦?”
这是秦雪的小秘密,小狗的事全家只有秦雪知道。小的时候偷偷告诉爷爷时,爷爷还让神婆灌了她两碗符水,吓得她再也不敢给别人说了。
总之小狗很乖,这只小狗每个雷雨天,只要秦昆睡着都会出现,秦雪摸不到小狗的头,小狗却乖乖地趴在那,也不乱叫。
“唉,难道是我与众不同吗?”
秦雪陷入沉思,原因无他,男朋友小邹睡熟了,身旁也有只狗出现,不过那只狗比秦昆的要大多了,而且还很凶。
想起小邹,秦雪立即发了个短信过去。
“邹井犴,有个秘密我谁都没说。其实我哥睡着,旁边也有只小狗!”
半晌,信息回复过来。
“不一样,你哥那只是盘瓠神,我的是守山犬。”
这回复,看的秦雪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
“逗你玩呢。秦昆回去了?”
“昨天回来的。”
“他伤的如何?”
秦雪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哥受伤了?他到底怎么伤的?”
“小雪,你就别问了,有些事,你不宜知道。总之你哥的伤不是大事,他的对手,比他伤的还重,现在还不能走路呢。”
秦雪眨着眼睛,什么啊这都是,小邹和哥哥,难道真有关系?
想起自己还在盲牙山时,哥哥给小邹聊过天,似乎还骂了小邹一顿,秦雪追问,小邹不说。问哥哥,哥哥也不说。
这就奇了怪了。
算了,男人之间总有些奇怪的秘密。
“邹井犴,你什么时候回临江,开学前你得来见见我哥,要不然小心他揍你。”
电话那头,邹井犴正在打字,突然,山里传来鸣笛声。
安静的大山,一个顶着煤气包的灵车开了过来。
邹井犴走了出去,发现这辆车早已报废多年,四周窗户挂着黑帘子,司机缺了半张脸,此刻被一头牛魔用铁链勒住脖子,旁边坐着一个叼着稻草的剥皮鬼,一脸不善地瞪着售票员,除此之外,车外面还飘了一个吊死鬼。
“何方邪祟,胆敢扰我盲牙山?”
盘瓠神庙,一个老者走了出来,拄着木拐。
车停,三只鬼朝着司机甩出三沓冥币,先后下车。
“地师秦昆麾下鬼将牛猛,前来办差,闲人回避!”
一只两米四的牛头,铁链缠身,腰间挂着酆都腰牌,提着一根降魔杵,龙行虎步地走了过来。
身后,披着人皮的剥皮鬼,吐出草枝,端了个碗,嗑着瓜子跟在身后。
吊死鬼则直接飘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