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堰港林家这些小辈里面,楚南栀最为青睐也最为感恩的就是林锦惠这位小姑子,连林锦芸的亲事自己都征询了她自己的意愿,又怎能委屈了锦惠。
她很中肯的说道:“虽然我并没有觉得容恒将军哪里不好,可你的性子我也是清楚的,族叔和婶子一直替你张罗亲事你都不曾接受,冷不防的就要你嫁给容恒将军,就连我也出乎意料。”
说着轻轻拍了拍她胳膊,暖声笑道:“老祖宗并非是个擅专跋扈的,她呀通情达理得很,你不必有所顾虑,只要你不愿意没人能够强迫得了你。”
“嫂子,我虽然没有经历过情爱之事,甚至也曾羡慕过你与皇兄的感情,可是我也知道自己这性子,怕是没几个受得了我这脾气,如今老祖宗赐下这门亲事也是对我的抬举。”
林锦惠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林锦芸:“你看皇兄给锦芸和张大将军赐婚,湘姐姐又嫁到了尹家,老祖宗的心思我也懂的,总不能让纪家觉得委屈。”
静默片刻,她脸上笑意渐渐明朗起来:“再说,方才嫂子不也说了,容恒将军并没有哪里不好,若不是皇兄和嫂子,我还攀不上如此体面尊贵的亲事呢。”
“你当真这样想?”
楚南栀再问。
“嗯。”
林锦惠坚定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尊重你的决定,只是便宜了容恒那二愣子。”
楚南栀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转而笑了起来:“我呀亲自为你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将来在青阳城受了欺负,你也要和三娘一样,不要忍着,定是要让我知道。”
“我想容恒将军才没这个胆子。”
林锦惠傲娇的眯了眯眼:“有老祖宗和嫂子给我撑腰,我不怕。”
见她对这桩婚事如此平静,楚南栀也没再继续劝说,只盼着纪家能够感念老祖宗的恩德。
但想到方才这妮子提及和亲之事,她忍不住又八卦了句:“锦惠,你刚才在老祖宗跟前怎么会想到和亲上面去?”
“噢,没什么。”
林锦惠神情错乱的连忙摇头:“我不过是随口一问。”
别说桑坤眼里没有自己,即便有一丝盼头,大禾帝国也从无和亲先例,她心里面清楚自己纵然道出了这份奢望也不过是自讨没趣。
可自己又没有常宴宁那份为了心中挚爱敢与挑战世俗出家做道姑的勇气,也只好将这份美好的憧憬永远埋藏在心中。
楚南栀在心中反复思量了一遍,锦惠这丫头在芦堰港时常常去自己的饭庄,每次见到桑坤时也是一副花痴样,莫非是对桑坤生了情愫?
正想问她,却见汤惟铭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焦急不已的喊道:“皇后,大事不好了,陛下将廷尉大人下了狱。”
“方清岳?”
楚南栀眉头一紧:“怎么回事?皇帝不刚刚离开华清宫,好端端的为何将廷尉大人下狱?”
“这方大人也是个没眼力见的,陛下本就因尹、纪两家的事伤神,他连夜进宫弹劾尹太尉和纪尚书,惹怒了陛下,陛下一怒之下便将他打入了大狱。”
汤惟铭知道方清岳是皇后一手提拔起来的,不忍看着这二愣子就此丢了仕途。
“他还真是个愣头青。”
楚南栀一脸无奈的皱起了眉头。
尹、纪两家多多少少也存在些那些世家大族共有的通病,这点楚南栀心中自是有数。
可皇帝早已有了旨意,不去追究此事,准备放尹、纪两家一马,方清岳这个时候入宫弹劾,这不分明是让大家下不来台。
目色凝重的打量了眼林锦惠、林锦芸,她先是吩咐道:“三娘,你二嫂和侄子刚刚搬入新府,还要照料你母亲,我就不留你在宫中了,至于锦惠你也先回你兄长府上,族叔和婶子知道你赐婚的消息后安顿好族中事务定会早些赶来京中。”
“嫂子不用操心我们的事,你快去寻皇兄吧。”
林锦惠催促道。
楚南栀让汤惟铭安排人护送两位小姑子出宫,正欲转身,林锦芸忽然跪下身来,哀声喊道:“嫂子,小妹有一事还请嫂子可以如实相告。”
瞧着她面色惆怅,楚南栀立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不耐烦的示意道:“你讲。”
“小妹近来听到些风声,说是二哥哥的死并非是那位会易容的侍女所为,而是另有其人。”
林锦芸咬紧牙关,抬眼看向她:“嫂子,此事可否是真的?”
这件事情一直是压在楚南栀心中的一块巨石,可如今老祖宗已然赦免了纪宛盈,她也倍感无奈。
老祖宗刚刚失去了女儿,如今自己再铁面无私去强求她杀了外孙女,这无疑是要了老祖宗的性命。
她感到十分为难。
“锦芸,你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照顾你二嫂和侄子,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必去操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楚南栀不好名言,仅是委婉的劝道。
听了这话,林锦芸心里大致有了结论,缓缓颔首道:“我都听嫂子的,不会再给大哥和嫂子惹麻烦。”
看着她现在如此温顺,楚南栀心中忽然有些酸酸的。
她如果还是以前那位张扬跋扈的林三娘,自己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