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母后要赐死自己,林言君吓得双腿一软,顿时瘫软在地,哭天喊地的祈求道:“母后,儿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呀,你怎能如此决绝,宛盈还小,难道母后就狠心让她没了亲娘嘛。”
听着里面痛彻心扉的哭喊声,尹恩慈顿住脚步仰望着蔚蓝的苍穹,泣不成声的默默哀叹道:“若不是你犯下此等不可饶恕的罪孽,哀家又如何狠得下心来,你是哀家的心头肉,可哀家更是帝国的太皇太后,怎能负了千万家而偏私你一人。”
海莲应跟在尹恩慈身边,听着养心殿里的哭声甚为悲凉,不由得生出怜悯,连忙劝道:“老祖宗,长公主......”
“住嘴。”
尹恩慈狠厉的一个眼神投去,海莲应不敢再言语,只好默默的跟着老祖宗一道回了昭纯宫。
这一整日,尹恩慈就端坐在榻前,目光紧视着大殿中颤动的烛光,直到入了夜,有宫里的小太监入内,将一张带血的纸笺交到她手中,她褶皱的眼角才微微闪动了下,呆呆的望着递上来的纸笺。
“长公主已在安国公府自缢,这是长公主临行前陈述的罪状,还请老祖宗过目。”
小太监小心翼翼的禀道:“长公主要奴婢定是将她的话带回宫,说她是受了北滨王的挑唆,为了宛盈郡主的安危才不得已行此忤逆之举,还请老祖宗不要嫉恨与她。”
看着面前用鲜血手书的罪状,尹恩慈心痛如刀绞,一口热血没忍住径直喷了出来,而后倒在榻上直接晕了过去。
“老祖宗。”
海莲应吓得面色铁青,恼羞成怒的将小太监一脚踢了出去:“你这没眼力见的东西,明知老祖宗心里伤痛,还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说罢,赶忙催促宫人:“还不快去请御医。”
宫人们慌慌张张的出去,等着御医过来把脉开了药方,海莲应服侍着老祖宗用了汤药,守在榻前许久到得后半夜才见老祖宗舒醒过来。
望着被整理得干净异常的内室,尹恩慈虚弱的坐起身来,顾视四周,轻咳着问道:“皇帝可否已经出了城?”
“回禀老祖宗,陛下此时已经在赶往阆州的路上了。”
海莲应心疼的注视着憔悴不已的老祖宗,轻声回道。
听到这话,尹恩慈免感欣慰的点了点头。
虽是没有让孙儿插手此事,可终究是自己亲手要了女儿的性命,回想着方才女儿手书的罪状,她此刻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可否还有别的交代?”
尹恩慈面色凝重的望向海莲应。
“倒是没有别的,长公主悔罪书中字里行间提及的都是小郡主,怕是放心不下郡主吧。”
海莲应谨慎着回道。
“宛盈这孩子。”
尹恩慈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母女二人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老奴想来长公主是忧心着郡主的亲事。”
海莲应提了一嘴,可接下来的话他却并未明言。
“这丫头心机叵测,有哪家门户肯娶她过门。”
尹恩慈苦叹道。
纵然自己有心将她留在宫中,可她和孙儿闹到这般境地,在宫中也难以被人所容。
“待她母亲的事情过了将她送回国公府去吧,她既是纪家的孩子,亲事就交由纪家的长辈做主。”
斟酌了片刻,本想再交代些什么,可此时心里空落落的,俨然提不起神来,无力的向海莲应摆了摆手:“退下吧,哀家乏了。”
海莲应本想替纪家请示长公主后事的安顿,可瞧着老祖宗这番神情,也不敢再言,缓缓退了下去。
......
阆州城外五十里处馆驿中,林锦骁心神不宁的刚刚歇下,却听海大阿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陛下,京中急报,太皇太后已令长公主在国公府自裁,并剥夺了封号。”
“知道了。”
林锦骁淡淡的应了声。
但他的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自小受陈氏一家薄待,让他对至亲骨肉无比渴望。
本以为回了宫就有了家,有了亲人,没曾想自己的亲姑母会在暗地里算计自己。
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于公于私,自己登上帝位对于姑母来说往后的日子都是最为安稳的,她唆使阆州官员做下这些恶事搅乱了朝局于她又有何益处?
思来想去,他如今能够想到的这背后最大的受益者也只有可能是那位六皇叔。
“北滨王?”
想到此人,林锦骁心里便是一肚子火,他母妃和杨润宸害死了自己父亲,让无数忠臣良将惨遭屠戮,如今这厮为了一己私欲又联合外敌滋扰帝国,弄得举国上下都不安宁。
只恨当日没能一箭将他射死以泄心头之恨,此时他最盼望的便是亲征青禾之地,亲自手刃了这不忠不义的恶贼。
......
阆州刺史府院内,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楚南栀忽从梦中醒来,借着屋子里尚未熄灭的烛火看向身旁熟睡的小瑞吉、小瑞思,忍不住凑到小家伙们额间轻轻的吻了吻。
阆州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如今只等着州府的会试举行。
想到两个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