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都尉府遭遇火灾,大都督遇害的消息就传遍了阆州城。
都尉府附近的百姓和军士们虽奋力扑灭大火,也未保住这座传承上百年的古宅,只在废弃中发现了五具焦尸。
常延珏、聂怀安得知消息后震怒不已,大清早就在驿馆里发起了牢骚。
楚南栀领着小宝们到客室里,正撞见二老在对着裴坚破口大骂:“也不知哪个挨千刀的竟敢对一州大都督下此狠手,堂堂阆州城竟然还能发生此等惨绝人寰的事情。”
“据州府长史查探,是大都督昨夜饮酒过多,不慎打翻了房中的火烛,故而才酿成了此等悲剧。”
裴坚一本正经的解释道:“长公主和驸马得知大都督蒙难,皆是痛心不已,长公主更是哭晕了几次,可惦记着今日宴请了王妃和二老,在我等的苦劝下如今才稳定了许多,末将已安抚好长公主,长公主说待她歇息半日,晚间要亲自为前日的事情向平宁王妃赔罪。”
“长公主痛失倚柱,倒不必惦记着这些小事。”
楚南栀朝他温温的笑了笑:“该让长公主好生静养才是,毕竟前夜驿馆发生的事情也怪不得长公主。”
“都是末将护驾不力才使得王妃和诸位受了惊,这些日子因族兄病情恶化长公主又一直忧心着族兄的病,怠慢了诸位,理当设宴赔罪。”
裴坚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众人,装得一脸赤诚。
“既是如此,我们如约赴宴。”
楚南栀也不再推拒,果断的应承了下来。
她倒想看看这位长公主今日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那便劳王妃与诸位在馆驿中歇上半日,晚间末将亲自派车马前来迎接诸位贵人。”
裴坚朝着众人抱拳恭敬的作礼后,匆匆的离开了驿馆。
二老此时仍是一头雾水。
聂怀安蹙着眉头,困惑不已的问道:“这长公主究竟意欲何为?容恒好歹贵为州府大都督,骤然遇难,她就如此轻描淡写的将事情给圆了过去不说,还大摆筵席,这很难不让人生疑。”
“裴将军方才不已经说过了,大都督啊是不小心打落了火烛自己将自己烧成了灰烬,倒也无需查验什么。”
楚南栀咧嘴一笑:“不管如何,长公主盛情难却,我们也不好再推辞。”
“大栀啊,容恒一死,咱们今日去刺史府赴宴只怕是一场鸿门宴啦。”
聂怀安满腹忧虑的提醒道。
这一点楚南栀岂能不知。
恐怕此刻林言婧正偷着乐呢。
“她若想要我们的性命,就算是待在这驿馆中,同样也是没有生路可言,与其如此倒不如乖乖顺从,说不定还能讨得她几分欢喜呢。”
楚南栀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大栀的话不无道理,老朽倒也想去看看她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样。”
常延珏对楚南栀的这番话深以为然,顿时同意了她的主张。
大家在驿馆中歇息了半日,到得傍晚时分,刺史府的马车果然如约而至。
楚南栀让二老随自己坐在前面的马车,吩咐柳芸领着小宝们跟在后面的马车。
临近刺史府,楚南栀这才对二老叮嘱道:“今夜无论发生何事,两位恩师只需敞开心扉的痛饮,如果学生所料不错,言婧长公主在晚宴结束后必会恳求我们离开阆州。”
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二老回想着学生这些日子的沉默寡言,开始察觉到这妮子定是又在算计什么,各自面面相觑着笑了笑,皆不在多言。
入了刺史府,便见林言婧领着一众阆州州府上官等候在了宴会的客堂门前。
不等楚南栀下马车,她就亲自迎了上来,眼中流露出的尽是愧疚的神色:“将侄媳妇和二老搁在驿馆之中这么些日子,奴家一直不曾前去探望,实在是抱歉。”
楚南栀刚走下马车,就看到一双修长的玉指挽了上来。
她也只好装得很是亲热的回道:“姑母言重了,刺史大人病重,我不曾入府探望,该是我的不是。”
“侄媳妇宽宏大量不与奴家一般计较,奴家实在感动。”
林言婧笑意嫣然的引着众人入内:“宴席早已置办妥当,只可惜大都督不幸蒙难,不能一同赴宴,奴家深感痛心。”
“也是大都督命该如此,姑母莫要太过伤心。”
楚南栀假意宽慰了句。
“说起来大都督虽来阆州日子不长,可一直尽心竭力的替奴家和驸马打理州府事宜,他就此离去,奴家心中哪能释怀呀。”
林言婧哀叹了声,包不住的热泪就顺着眼角流了出来:“要不是因着前夜的事情呀,奴家说什么也不好安排今夜这场宴席,想必他在天有灵也能明白奴家的苦心,这个节骨眼上,咱们两家可千万不能生出嫌隙,该同仇敌忾才是。”
“姑母的苦心大都督自然是能够理解的。”
楚南栀抿唇浅笑着看向她,眼中尽是悲戚,倒果真像极了痛失至亲一样充满了无奈。
引着众人入了座,林言婧示意奴仆们传菜斟酒,之后举起酒杯,先是扬声长叹道:“这第一杯酒呀我们敬故去的大都督,只盼他能够护佑我阆州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