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辰此时已然猜到楚南栀是想带离自己出京,悻悻的摇了摇头:“就算是小栀栀你能带我走出京城,可这一路上皆是险关要隘,我又如何能回到石挞城?”
“事在人为。”
楚南栀目光坚定的看向他:“我想谢太子眼下心中比我更清楚,你若继续留在京中两国和谈只会是镜花水月,俨然没有指望。”
“可我如果在此时离京,你与你膝下两双子女又如何还能回到芦堰港去?”
谢景辰斟酌着回道:“留在京中为质,虽说会加剧两国矛盾,但至少青禾王会对你的防范要少上许多,我在京中尚有些布置,可以想办法护送你们出城去。”
听到这里,李诗瑶连忙轻咳了声,生怕他暴露了什么,谢景辰却置若罔闻的继续说道:“你若能安然回到芦堰港,令夫君定是能够想到法子维系两国太平。”
“但如此一来,谢太子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楚南栀肃声提醒道:“难道谢太子想看到你那兄长称心如意,让你客死异国他乡?再让两国战火连绵不断?”
“我自是不愿看到此惨景发生。”
但相比起来,谢景辰更愿意看到她安然回到芦堰港去。
毕竟自己现在离京,青禾王必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好了,今日不谈这些。”
楚南栀清楚这家伙不是个甘愿受人摆布的主,不想再白费唇舌,淡然笑道:“我与谢太子相识一场,上一次迫不得已囚禁了谢太子和贵使团,今日特意借了处别院设宴为各位赔罪。”
“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
谢景辰眼下早已气消,对她再无半点埋怨,笑盈盈道:“当时的情况,你若不提出看押我等,只怕青禾权贵更不会放过我等。”
“谢太子当真是聪明人。”
话到此处,楚南栀故意看向闷闷不乐的李诗瑶,朝着马车外扬声笑道:“就怕有人觉得我是处心积虑,一直难以释怀。”
听到这充满嘲讽的话音,谢六叔故意吆喝着马匹晃了晃,引得车厢内一阵动荡。
“六叔,你小心些,平宁王妃有孕在身。”
谢景辰察觉到他故意在使绊子,不满的呵斥了声。
“总之这丫头一肚子的坏心眼,老朽不会再信他。”
谢六叔满腹怨气,但手里的马鞭还是乖乖的温顺下来,朝着楚南栀指定的方向驶去。
出了城南,沿着官道行驶了一段距离,进入一处狭窄的山道,继续往前行驶了二十余里,楚南栀掀开车帘看到前方有篝火闪动,这才让谢六叔放缓了速度。
到得那火光照出的位置,却是处僻静的院子。
停下马车,便有人开门走了出来。
“末将班德,见过平宁王妃。”
率先迎出来的正是朝光门值守班德,今日得了楚南栀的吩咐,刻意等候在这座院子里。
“起来吧。”
楚南栀走下马车,领着几人跟随着班德踏入院门,身后的随从们赶忙将马车牵进了院内。
“末将已吩咐下人备了酒菜,王妃和诸位风尘仆仆的过来,快些入暖阁饮两杯热酒暖暖身子。”
班德热情的招呼着大家进入外院东边一处幽僻的宅子里,房内炭火燃得正盛,四处围着厚厚的帷帐,一进屋就感觉暖气四溢。
楚南栀一边解去背上的披风一边朝着众人微笑着说道:“赶了这许久的路,倒真是有些饥渴难耐。”
班德殷切的先端了盏茶来,递到她手上,满目关切的回道:“天寒地冻的,还要劳王妃亲自前来,末将实在过意不去,还请王妃先饮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楚南栀慢悠悠的接过茶来,手心里却忽的现出一些白末状的东西,看得班德为之一愣。
楚南栀朝他邪魅的笑着,不动声色的将粉末洒入茶盏中,用手搅拌均匀,随即转过身去,笑眯眯的对众人说道:“班将军如此这般可就有违待客之道了,本宫特邀谢太子前来一叙,你怎能不先为客人们奉茶。”
说着,他走到客桌边,放下手中的茶盏,端起桌上的茶壶一一斟满几杯茶递到谢景辰和谢六叔、李诗瑶三人身边,作出相请的手势:“班将军是个粗人,谢太子莫要怪罪才好,三位请用茶。”
话落,端起自己眼前的茶盏就要饮用。
“且慢。”
谢六叔有些不放心的瞟了眼桌上的几盏茶,目光狡黠的咧了咧嘴:“你这丫头怕不是又想害我家殿下吧?”
“谢六叔还真是心细。”
楚南栀朝他抿唇浅笑,主动将自己手里的茶盏放到谢景辰跟前,换过为他倒的热茶一饮而尽,随后慢悠悠的摊了摊手:“先前的确是对几位不太友善,今日算是赔罪了。”
谢景辰对谢六叔这一惊一乍的行为感到有些恼怒,不满的瞪了眼他,怒道:“六叔休要无礼。”
训斥完了谢六叔,放心的端起面前的茶盏跟着饮了下去,细细品味着还不断点头道:“好茶、好茶,甘甜可口,还有股难以言喻的芳香,让人回味无穷。”
“这可是在下从靖灵城茶商手里买来的冬日新茶,虽说比不得宫中御制,倒也的确是上品茶叶。”
班德一脸纳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