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郁岚气闷的走远,楚南栀和林锦纾立即回过神来安抚受惊的太妃。
此时的纪梵音已经头痛欲裂的抱住石桌一角,面目狰狞不堪的嘶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林锦纾急得不知所措的忙蹲下身去抓住纪梵音,轻声宽慰道:“伯母,没事了,没事了,伯父和王兄早晚会回来的。”
随后又焦急的唤侍女去传太医前来。
楚南栀见状,也赶紧蹲下身来,瞧着太妃痛苦不堪的神情,找准了大椎穴缓缓替她按压起来。
紧接着又指了指承泣穴和合谷穴两处穴位,让纾公主和侍女们帮着按压。
按压了一段时间后,纪梵音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定了许多,仅是缩在林锦纾怀中不断抽泣着,嘴里仍在喃喃念道着自己的孩子。
这一幕让楚南栀看得更为揪心。
她脑海里甚至开始联想着要是将来自己与小白脸死于政敌们手中,四胞胎和自己腹中的胎儿又该是怎样的下场。
想来这也是老祖宗定是要安排自己过来探望太妃的一大缘由。
她暗暗的捏了捏拳,默默的在心中再次坚定起了要不惜一切代价帮扶着小白脸顺利入主靖灵城的决心。
只有牢牢的掌握住主动权,不仅能主导别人的命运,也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将几处按摩的穴位教授给了太妃身边的侍女们,楚南栀亲自照料着太妃安歇下来,这才跟着林锦纾往昭纯宫前殿行去。
就在快要回到正殿时,林锦纾忽然停下脚步,蹙着眉梢提醒道:“能让青禾王妃前往太妃的院子里探视,想必是永安宫那位过来了,南栀你待会儿可得小心应对。”
楚南栀知道她是在指太后,那位凭着卑贱的妾室身份扶上正位,开创以妾为妻先例的女人,如今更是荣宠至极,成为一朝太后,她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这位威名赫赫的妇人。
“公主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楚南栀笑盈盈的回道。
方才虽是踢了她那儿媳妇一脚,可那也纯属唐郁岚自找的,太后想来不至于拿此事来做文章。
至于朝堂上的事情,横竖早已是混乱不堪,既然是互相算计,那就各凭本事。
林锦纾瞧她满是云淡风轻的姿态,可真不像是从村里走出来的乡野女子,这沉稳的性子更像是早已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无疑让她这颗孤寂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慰藉。
对稳定靖灵城的局势她突然间就有了更大的信心。
欣然的挽住她的胳膊,林锦纾也满脸堆着笑意,同她一道进入了正殿之中。
此时的昭纯宫大殿已经聚拢了不少人,除却林洛桐、林洛萱、唐郁岚这些熟面孔,只见尹恩慈侧方正端坐着一位身穿姿色大衫的妇人,一身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身姿,叫几名侍女簇拥着,楚南栀立时猜到这人该是太后田语婵。
听说此人也不过和那位疯掉的太妃同样的年岁,可看上去却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娘子一般妩媚动人。
她刚上去揖身作礼,田语婵就忙不迭的起身过来,一脸热忱的挽住她,满脸笑意的夸赞道:“这位便是咱那位响彻大禾帝国的侄媳妇吧,果真是有着龙凤之姿,叫人喜欢得紧。”
“太后谬赞了。”
楚南栀望着她这假惺惺的嘴脸,也客气的笑道:“臣妇不过一介乡野村妇,哪敢受太后如此抬爱。”
二长公主林洛萱在一旁听着甚是不满,不屑的冷哼道:“平宁王妃倒还有些自知之明,就是不知刚才在纪太妃的院子里可是也存着这副敬畏之心。”
“咳,洛萱呀,休得胡言。”
田语婵冷冷的瞥了眼一旁阴沉着脸的唐郁岚,眸光流转间落向楚南栀时,又变得笑眯眯的回道:
“郁岚这丫头是个蠢的憨厚性子,说话没个分寸,本是念着她多年未曾还京,让她替青禾王去探望探望太妃,不曾想却冲撞了太妃,老祖宗没怪罪我已是感激不尽。”
“太后此言差矣,太妃如今本就是性情无常,青禾王妃好心去探望,又怎会冲撞太妃呢。”
大长公主林洛桐也站了出来,恶狠狠的瞪了眼楚南栀:“平宁王妃不管如何也不该凌辱堂堂亲王妃子。”
“凌辱?”
林锦纾冷笑着看向林洛桐:“大姑母,今日青禾王妃故意激怒太妃,若不是我王嫂出手相救,她怕是就要葬送在太妃的院里了。”
顿了顿,她索性直言道:“太妃的病情各位也不是不清楚,若不是成心前去探望,何必假仁假义,给自己找不自在,还弄得大家脸上都难看。”
“纾公主所言极是,都是哀家思虑不周。”
田语婵早已咽下这口恶气,不愿因这种小事和昭纯宫这些位撕破脸皮,刻意笑着向楚南栀讨好道:“侄媳妇,你呀可别去计较这些。”
“太后言重了。”
楚南栀皮笑肉不笑,意味深长的打量了眼两位长公主:“做晚辈怎敢与长辈计较。”
尹恩慈一直冷着脸,心知这些位齐聚昭纯宫皆是没安什么好心,淡笑着同众人示意道:“都入座吧。”
听了老祖宗的话,两位长公主皆不敢再造次,只得乖乖的坐下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