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骁从亭子出来,直接回了西边的小院里。
今日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帮着娘子招待好二老和两位师娘。
刚到厨屋门边,就听到屋子内楚南栀说话的声音:“三郎,今日都尉大人与宫里的贵人们来饭庄捧场,你待会儿过去替我向大家敬几樽酒,都尉大人那好歹是你的上司,周妹妹又是饭庄的二掌柜,你可莫要怠慢了都尉大人。”
林锦骁听着有些来气。
李策即便是进了都尉府,那也是自己的兄弟,她怎么如此糊涂让三郎去讨好唐儒,这可不像是她的作风。
沉着脸走了进去,发现厨屋里除了楚南栀和李策,还有位熟悉的面孔,刚刚被调任上来的芦堰港新县令彭湃。
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斥责叔嫂二人,立即转变了脸色,面向彭湃语气温和的问道:“海康县的事情都交接妥当了吧?”
“回禀殿下,前两日朱大人到了海康县,下官已和他将县内事务尽数交接完毕。”
彭湃恭敬的拱手回道。
“嗯。”
林锦骁满意的点了点头:“仓促间便将你调离任上,实属无奈之举,还望彭大人到了芦堰港能一如既往的继续为百姓造福,替本王分忧。”
“下官谨记殿下今日的教诲。”
彭湃也未想到这么快又升任了。
虽说同为县令,可芦堰港如今是州府所在,县令一职仍居五品,位同京畿县令,能得到林锦骁如此赏识,他心里也是惶恐得紧。
楚南栀瞧着林锦骁脸色不太好,猜到他是听到了自己刚才的话,可让李策去攀附唐儒这是早就商量好的对策,她也有些心理准备。
凝望着忐忑不安的李策,楚南栀却镇定的又对彭湃吩咐道:“彭大人,你初来任上,暂时就住在饭庄里的小院吧,这栋小院是今日刚刚打整出来的,等着县衙的衙署整理干净后你再搬过去不迟。”
“多谢王妃。”
彭湃感激的答道。
这芦堰港的房价本就贵得离谱,如今升了州府更是水涨船高,一栋一进的小院就得好几百两银子,更别提清河坊这种豪宅了。
几处驿馆现在都住着朝廷的贵人和使臣,他不愿去凑这个热闹。
而县衙衙署平宁王尚未派人收整出来,眼下自己也只能寄居别处。
这一来就住进清河坊的豪宅,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眉峰轻闪着视向楚南栀,他弱弱的问道:“不知王妃这园子里的别院如何收银子,下官好将银子备好?”
“不必了。”
楚南栀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林锦骁,笑着说道:“彭大人也在此处住不了太久,往后到州府赴任的外地官员怕是许多都未在芦堰港置办田宅,彭大人可告知你的同僚们,这饭庄的别院可长租给他们,小些的院子二两银子每月,奢华些的每月三到五两银子,入住第一月我免收租金。”
州府的官员大多都是有品级的,像刺史、都尉、县令这些高品级官员都有相应的衙署,可那些末品小官和小吏只能靠着租房维生。
本是想着将园子里修建出来的这些小院租给那些前来芦堰港做生意的行商,可眼下州府新建,一时间要安置的官员并不少,她做不到替每位官员安置住处,也只能力所能及的去帮扶部分人的住宿问题了。
想了想,她又斟酌着补充道:“饭庄还有些客房,若是驿馆不够用,也可以安排部分小吏过来暂住,每日一百文钱即可。”
对她这番安排,林锦骁心里充满了感动,知道她是在帮着自己分忧。
她虽做着生意,却一点也不唯利是图。
城东的客栈随随便便一家,再简陋的客房每日都得一百五十文的留宿钱,就不用说清河坊这种独立的别院了。
再回想着方才进门时听到的话,他心里顿时没了气,朝着彭湃挥了挥手:“彭大人初来乍到,往后免不得要与都尉大人打交道,也随副都尉一道过去见见各位贵人吧。”
“是,下官领命。”
彭湃回完,和李策相继走了出去。
目送着二人走远,楚南栀眸色却微微顿住。
彭湃可不是位阿谀奉承的主,小白脸将这家伙叫过去敬酒,那不存心和自己唱反调嘛。
可让李策去巴结讨好唐儒,自己总归是站不住理的,暂时又不能告诉他自己的意图,只得装作不在意的问他:“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难不成娘子还想让你夫君低眉折腰的去伺候这群别有用心的宫中贵人?”
林锦骁愤懑的冷嗤了句,但想到今日是她饭庄开张的日子,不想惹她不悦,又立刻放缓了语调,暖声宽慰道:
“你不必担心,岳贵妃和两位皇叔并不是什么糊涂人,即便是想要挑你的刺,也不会因为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为难你,总是要寻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们今日便装简行的过来,并未惊扰任何人,说明就是想过来凑个热闹,咱们和三郎过去作陪反倒让他们不自在。”
“这倒也是。”
楚南栀颔首道。
亭子里来的几位可不是好对付的主,林锦鸿行刺之事她至今未弄明白是谁指使的,他们想要找自己的不是自然不会拿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