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一边吃着香喷喷的葱油饼,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情形。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路上已经有不少赶路的行人,看到陈旧的早点铺子里坐着这么些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和一身铠甲的军士,都感到无比的诧异。
楚南栀瞧着也只想笑。
如今堂堂平宁州最尊贵的人物,整个南方唯一的亲王平宁王竟然带着自家娘子和属下们来吃路边摊,还吃得津津有味的。
这样的稀罕事恐怕也只有在此处才能见到了。
店家见夫妇二人很快就将桌上的食物吃了个干净,又特意送了几张葱油饼和两碟小菜过来。
楚南栀也不客气,连着吃了四个葱油饼,三碟小菜,喝了两碗粥,仍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还别说,这铺子看上去虽然破旧了些,可做的食物的确是让人喜欢。
店家看林郎君这位娘子将桌上的饭菜吃得一粒不剩,准备再为她拿两张葱油饼过来,楚南栀讪讪的赶紧阻拦道:“不必了,店家,我、我吃饱了。”
“娘子不必客气,老朽铺里向来都是管食客们吃饱肚子才作数的。”
店家一脸殷勤道。
楚南栀连忙摆手,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来准备递给店家,林锦骁知道她是喜欢这家的葱油饼,掏了一百文钱交到店家手上,吩咐他再包裹一些。
随后让楚南栀将银子收了起来,笑着说道:“若是没吃好,回家陪着小宝们可以再吃些,我给的银子够了,多给他也不会要。”
“倒是位挺实诚的人。”
楚南栀经不住感叹道。
“是啊,都是些朴实的小商贩,就像潼安村那位张大娘子一样,他们每日辛勤劳作,从不偷奸耍滑,只要他们应得的。”
看着里面佝偻忙碌着的身影,林锦骁眼底渐渐变得深沉起来:“我以前在京中做郎官时就想着将来也能与父亲一样,成为一方父母官,能够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去守护住这些人脸上的笑容。”
“会的,你如今已经不比你父亲差了,而且你不仅仅是一方县令,而是一州刺史,你可以守护更多的人,或许将来......”
话到此处,楚南栀忽的顿住,没继续往下说,转而言道:“林大郎,我会陪着你,和你一起守护他们。”
林锦骁心里无比的温暖。
能有幸娶到一位与自己志同道合的娘子是何等的幸事。
这一刻,他也彻底的认同了自己这些时日力排众议要支持她出来闯荡的决意。
“回吧。”
楚南栀起身搀扶着他,担心地说道:“小宝们也该起来了,今日是二老过府的日子,我们得早些赶回去。”
林锦骁应了声,拿好店家包裹的葱油饼,回了马车。
到得老宅门前,恰巧碰上聂老、常老结伴而来。
看到夫妇二人和一行军士,常老不由得撅起了嘴,挑眉问道:“骁儿,你和南栀这是?”
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可不像是准备出门。
林锦骁与楚南栀面面相觑了一眼,也不敢隐瞒二老,老实巴交的答道:“昨夜与娘子连夜审理了戚家和郑海川的案子.......”
谁知他话未说完,常延珏就是一顿气势汹汹的呵斥:“审案哪里需要这么卖命,也不差这一日两日的。”
话落,又立即看向楚南栀,态度随即变得温和了许多:“南栀啊,为师不是说你,你这夫君实在不像话,腿脚刚利索就如此不顾惜身子骨。”
聂怀安看到林锦骁又重新拄上了拐杖,也有些焦虑的皱起了眉头:“前阵子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听说腿疾又发作了。”
常延珏没好气的指了指沉着脸不敢插话的林锦骁:“你呀你呀,是非要折腾得和你父亲一般才肯罢休。”
“二位先生,不怪林大郎,是学生昨夜想急着将郑海川的事情查清楚的。”
瞧着平日里一身傲骨的铮铮汉子被两个老人斥得连头也不敢抬,楚南栀也有些心疼,忙不迭的解释。
“你呀就别护着他了。”
常延珏不满的又斥责了声,尹琉轩在旁看得心惊胆战的,连忙说道:“二老,昨夜之事事出有因,只因北滨王和南都王两位殿下突然前来,使得郑海川改了口供,王妃嫂嫂担心夜长梦多才决意连夜审讯郑海川的。”
“北滨王、南都王?”
二老互相观望着皱起了眉头:“这两人怎么也跑芦堰港凑什么热闹?”
“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聂怀安也不想再去计较,突然转变了脸色,笑望着楚南栀,扬声道:“大栀啊,你可真是又替为师长脸了,一日功夫就查出了谋杀戚家那位老太婆的真凶。”
“你这老家伙,未曾教授过丫头半点学识,半道上捡了个徒弟,如今倒是会来邀功了。”
常延珏倔强的嘴唇撅得更高了些。
“你有本事,大栀这一身本事都是你个老东西教授的。”
聂怀安一脸不服气的驳斥道。
瞧着二老又开始掐上了,楚南栀只在心里暗暗叫苦。
看着一旁小脸僵硬得跟苦瓜似的林锦骁和尹琉轩,笑着劝道:“都是两位先生教导有方,是你们将拙夫教导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