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楚南栀反应,小四宝林瑞嘉迈着轻盈的步伐吭哧吭哧的朝着汉白玉旁的马车飞奔过去,嘴里乐滋滋的唤道:“师奶奶。”
楚南栀心里一凛,原来她便是林锦骁的师母纪华珍。
论起来,自己同样也该唤她一声师母。
纪华珍领着侍女走下马车,看到小四宝的身影,立刻笑逐颜开的将她抱了起来,又是捏脸又是摸头,随后才静静的凝视向对面站着的一行人,亲切的朝众人挥了挥手。
楚南栀让楚南湘和桑琪拉着小宝们先走了上去。
她自己拎着礼盒紧随其后。
到得跟前,她忍不住先打量了眼抱着四宝的纪华珍,慈眉善目的端庄模样,倒是和前阵子见到的常宴宁一般,颇有书香门第的气息。
在村子里和崇仁坊见惯了那些长舌妇人,头一遭见到这般气质温婉的长辈还真是叫人有些提神。
“你就是南栀吧?”
纪华珍缓缓放下四宝,一本正经的注视着牵着小宝的女子。
“她不是,她是我二姨娘。”
二宝林瑞希扭过头看了眼身后提着礼盒的娘亲,赶紧介绍道:“这才是我们阿娘。”
楚南湘红着脸讪讪的也赶紧直摆手。
“噢。”
纪华珍神情有些错乱的咧了咧嘴,歉意满满的赔礼道:“实在是老身眼拙,早听说楚家是孪生的三姐妹,柳家娘子也是好福气。”
再仔细的打量姐妹二人,这才发现了些可以区分的标志,小宝们的娘亲右眼角生着颗桃花痣,身形看上去要比他们这位姨娘瘦削。
瞥了眼她手里提着的东西,纪华珍不由得挑眉道:“你现在也贵为堂堂五品官家娘子了,怎么还自己做这些粗活?”
说完急着吩咐身边女使去帮她拿手里的礼盒。
“不碍事。”
楚南栀莞尔道:“在村子里也劳碌惯了。”
瞧着如此平易近人的妇人,楚南栀心里顿时少了几分芥蒂,赶忙对还在发愣的小宝们吩咐道:“快叫师奶奶。”
“师奶奶。”
大宝二宝三宝都甜声相继唤道。
目视着这群可爱的小家伙们,纪华珍心里的暖意直扑扑往外冒,一边亲切的回答一边弯下身来充满慈爱的抚摸着他们,赞不绝口道:“真乖。”
见着这妇人,本来心里还有些难以释怀,可小不点们一声一声的师奶奶直接将她心都给融化了。
她立即起身,笑望着楚南栀,语气郑重道:“你是你先生新收的门生,又是锦骁的娘子,不管怎么论,叫我一声师母都是应当应分的哈。”
“是,师母,学生有礼了。”
楚南栀也顺从着朝她揖了揖身。
纪华珍拿着帕子捂在嘴边笑得合不拢嘴,亲热的上前来挽着她胳膊,同大家招呼道:“都进屋里去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这么多小不点,她一时间也腾不出手来去照管他们,又认真的吩咐女使们好生照看。
楚南栀倒没想到曾经的太子太傅夫人,又是青禾权贵出身,何其尊贵的身份,见到她这样的村野妇人,会如此亲近,可比崇仁坊那群老的好接触多了。
心里忽然暖融融的。
纪华珍拉着她径直往里走,嘴里的话也开始滔滔不绝:“今日府上来了些靖灵城的贵客,我呀听说城西要戒严,便赶早去了趟城里,难怪大清早的枝头喜鹊乱叫,这贵客一波接一波的,府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师母说笑了,我哪里算什么贵客,倒是不知道府上来了贵客,冒昧过来实在是打搅了。”
楚南栀话音刚落,纪华珍就不依从的责备道:“你呀就别和我谦逊了,你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师母我还不清楚?能不要老脸的去和聂老抢着收你做门生,可见你不一般。”
话到这里,她忽然凑到楚南栀耳根前,小声嘀咕道:“你可比客堂里那些都尊贵多了。”
“师母谬赞了。”
楚南栀听着倍感错愕。
也不知里面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物,能进常府还能被这对老夫妇视为贵客的总该和锦纾公主不相上下才对。
她却说自己比这些人尊贵,实在叫人惶恐。
纪华珍心里欢喜劲正盛,喜滋滋的又道:“才说别和师母谦逊呢,到了府上,你就不要拘谨,权当自己家一样,宴宁的事情啊那是她自己的造化,只怪她没这福分,如今她倔着性子在家里胡闹你也别和她一般见识。”
提到这事,她就禁不住皱眉:“我听说这臭丫头前阵子还自己跑到县衙去了,实在是不像话。”
这也是楚南栀深感为难的事情,当着她的面总不好去数落人家,只得转说别处:“这事说起来也怪我,不该和我家大郎闹那些不快。”
“夫妻之间哪能没有矛盾的。”
纪华珍起初听到和离的事情本还想去县里问问,不曾想一两日的功夫他们夫妇又和好如初了,可见是林家那群老的整日里不安好心搬弄是非。
想到这里,她甚是气闷的瘪了瘪嘴:“你呀不用自责,你和锦骁之间的事啊,师母我也不用多想,定是他族里那些老妖婆不清净,身在这样的人家是福也是祸,你呀不能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