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骁驾着马车赶到城东的铺子,发现宅子里已是漆黑一片,连半个鬼影都见不着,过来的路上也未发现楚南栀的身影。
他心里的猜疑更加坚定了起来,这妇人终究是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只怕她今日的话不过是随口一说。
如果她真的在意自己,即便不会提前去县衙,也不至于晚上一个多时辰还没赶到。
这可不像她的秉性。
四胞胎掀开车帘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车窗外,也纷纷陷入了狐疑中。
四宝林瑞嘉不相信娘亲会骗他们,不死心道:“阿爹,阿娘会不会已经去县衙了呀?”
听着小四宝的质疑,林锦骁对着黑夜无奈的冷笑了声。
小家伙们还是太相信太依赖这妇人了。
从这处铺子到县衙也就一条路,前后不过一刻钟的距离,这一路走来都未曾撞见,怎么可能不声不响的就去了县衙。
除非她和桑琪是反方向朝着西边回家去了。
暗暗的叹了口气,林锦骁扭头朝着马车中温言吩咐道:“时辰不早了,阿爹带你们回县衙吃些东西了早点睡觉,你们若是心里还想着娘亲,阿爹明日再送你们回去。”
眼看着就要到了换防的时间,巡逻的卫队越来越少,他也不敢带着小宝们继续在外面逗留。
虽说他早已有些安排,可总归避免不了一些愚蠢之人这个时候跳出来作茧自缚。
“不要嘛不要嘛,阿爹,要是阿娘也在找我们那该怎么办。”
三宝林瑞崇不依不饶,见不到娘亲他始终不放心。
“那阿爹带你们去找娘亲。”
林锦骁心灰意冷的调转马头,怀着最后一丝幻想最终妥协下来,径直朝着城西崇仁坊行去。
如果楚南栀尚未回老宅,那说明自己的确是误会了她;可若她已经回到了老宅里,那已无需再去奢想什么。
但无论如何,总归还是要见到她的身影自己才能放心。
毕竟她曾数次救过自己性命,就凭这一点,他也不能看到这妇人遇上什么危险。
……
深夜的芦堰港和所有县城一样,充满了孤寂与凄凉。
马车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缓缓行驶着,虽然林锦骁尽可能的压着马速穿过一条条街道,可清亮的马蹄声还是打破了夜的宁静,时不时发出哒哒的声响。
从城东到城西,共有两条近道,一条是商铺林立的主街,而另一条更近的道路需要穿越窄巷,越过人烟稀少的几条偏僻的坊市。
到得岔路口,林锦骁眺望远方屋檐下挑起的几盏发暗的灯笼,迟疑了片刻,最后舍近求远选择了主街道继续行驶。
可越往前走四处越显得安静。
眼看着就快到了县尉府,他忽的勒住马缰缓缓停了下来,充满警惕的视向周围,压低声音往马车内吩咐道:“大宝,你带着弟弟妹妹们在车厢内藏好,不许发出声音。”
听到外面的声音,大宝正想掀开帘子,林锦骁又立即命令道:“不要动,记得阿爹的话。”
话音刚落,就见对面路口两旁缓缓涌出一批蒙面的黑衣人。
几盏昏沉沉的灯笼映照下,依稀可以看见一柄柄明晃晃的大刀在黑夜中寒光烁烁。
林锦骁握紧天子剑,吹灭了马车两边悬着的灯笼,对着正在靠近的黑衣人厉声冷嗤道:“竟敢在县尉府管控范围谋杀朝廷命官,倒果真是有胆量,就不怕引来灭族之祸?”
“只要能手刃林大人,即便是灭族又有何惧?”
黑夜中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错过了恐怕想要再寻找时机可就难了,自然是不能错过。”
原来是死士。
林锦骁目光凛冽的颤动着:“你们如此自信能杀得了本官?”
“要说林大人也的确是文武全才,可惜以你现在的情况恐怕双拳难敌四手吧。”
毕竟走路都还要拄着拐杖。
那人讥笑了声,又道:“虽说林大人足够机敏,选了这么条阳关道,但是你别忘了,从海防营和县尉府调兵到此处需要一刻钟的时间,不凑巧,巡夜的府兵同样要在一刻钟后才会巡逻到此处,一刻钟的时间想要欺负一位身残的残疾人想必不是什么难事吧?”
“倒是有备而来。”
林锦骁掐指算了算,也不急着拔剑,漫不经心的盘起腿来,故意挑衅道:“不如我们打个赌,你们虽然人多势众,但本官觉得能够在你们手中撑上一盏茶的时间,而且本官还能全身而退,你们信不信?”
“简直就是夜郎自大。”
那人俨然没了耐性,率先举起长刀朝着林锦骁气势汹汹而来。
一时间,一道道寒光都直奔向这诱人的猎物。
林锦骁果断拔出长剑只围着马车奋力抵挡奔袭过来的刺客。
轻盈的身影在车壁周围来回旋转飘动,一个回合间便已有三五人倒在了马车下面。
黑衣人立刻察觉到了些不对劲,不由得惊呼道:“你腿疾已经痊愈了?”
“可那日在县衙门前,明明见着你拄着拐杖,走路都艰难,怎么才几日的工夫你手脚竟如此利索?”
“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