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老娘注定玩不过这小白脸?”
楚南栀默默的看向书阁的方向,在心头问自己。
她记得朱岳之死,自己还在苦苦寻找线索,林锦骁就已经察觉到主簿谭邈有问题了;
断龙山里,自己凭着多日的噩梦征兆猜测到可能面临的猛兽袭击,而小白脸却又察觉到林子里埋伏的刺客,处处未卜先知,这简直就是离谱。
再则,他自小生活在安邻村,却对林氏族人了如指掌,事事了然于胸,这份精明睿智自己想起来都有点自愧不如。
“若这次赌输了,老娘可咋整?”
楚南栀在心里暗暗叫苦。
难不成真要将就着和他终此一生?
“若只是一夜的风花雪月,这小白脸倒的确看着就让人眼馋。”
可偏偏自己是个理智占据主导的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老娘还惦记着靖灵城那一片大森林呢。”
楚南栀心里有些不甘,如果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和小白脸过日子,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开酒楼、养鱼不过只是为了积累财富,来到这里这些日子她始终没有忘记过心中尚未泯灭的信仰:
有朝一日可以重操旧业,做一名骄傲的审冤查案的女官。
实在不行,做名小捕快也好呀。
“这万恶的男尊女卑社会,可恶的察举制,老娘真不想和林家那群裹脚老太太一样整日待在家里玩些勾心斗角的小把戏,见鬼的三从四德。”
“论才学见识,老娘即便不如小白脸,可比起胡茂锡、康铭沅之流该是错错有余,咋就没个人举荐,像现在这样一直当临时工也不是个办法。”
楚南栀越想越苦恼。
做一名讼师毕竟不是自己的理想,虽说县衙这些差役甚至胡茂锡都愿意被她支使,但每次办案总会觉得不那么自在。
毕竟名不顺则言不正,言不正则事不成,太容易遇到阻碍。
“看来得快些将酒楼做起来,等酒楼正常运转以后再去打听打听女子入仕的要求。”
“如果能够成为一名女官,到那时即便柳芸知道和离的事想来也不会再有怨言。”
敲定了主意,楚南栀心里终于踏实了许多,轻轻的闭上眼睛渐渐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自己像是悬在了半空中,猛的睁开眼睛,发现半截身子都悬到了床边,险些跌落到了床下面去,吓得她虚汗直冒赶紧朝着里面翻滚回去。
“咳,床太大,少了点东西还真有些不习惯,反而不如安邻村小木屋里那张小床睡得安稳。”
楚南栀偷偷的打量着周围,发现并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安然的继续熟睡过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楚南栀慵懒的起身,感觉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舒爽劲。
惬意的掀开纱帘,发现书阁边已被整理得整整齐齐,所有摆设都已回归原位,屋子里并没有林锦骁的身影。
“看来这小白脸腿脚快要好利索了,如今起床竟然比老娘起得还早。”
楚南栀麻利的起身,理了理褶皱的衣衫和凌乱的发丝,慢悠悠的出门去。
刚到正厅,便见林锦骁领着县衙的马夫,手里拎着些东西从院外进来。
看到楚南栀的身影,林锦骁将一个包裹先递到她手上,示意道:
“刚买回来的马尾牙刷和脸帕,还有早点,你和岳父岳母吃了早饭看家里还缺些什么东西,自己再采买一点回来。”
说完,吩咐马夫将手里的早点放到了饭桌上。
见他转身要走,楚南栀忙不迭问道:“你不用过早饭再去县衙吗?”
“不了。”
林锦骁拄着拐杖镇定的回道:“昨夜海宁县有海警邸报连夜送到了县里,我得赶过去处理。”
“海宁县?”
楚南栀蹙了蹙眉:“莫非是东桑人犯境?”
“嗯。”
林锦骁点头:“我让李三木领两名差役在外面等着,你有什么事情就吩咐他们。”
随后,和马夫匆匆的出门。
目送着他走远,楚南栀心里隐隐的升起一抹忧虑。
他这腿脚本就还没彻底好利索,又是刚刚上任,真不希望他整日如此操劳。
但愿只是些流寇作乱,而不至于恶劣到两国交战。
将脸帕和牙刷从包裹里拿出来,去厨屋打了些水回来,便见柳芸领着四胞胎从内院出来。
“正好,林大郎把早点买回来了,母亲快和小宝们洗漱完了吃饭吧。”
“大郎这么早就出去啦?”
柳芸有些诧异道。
“嗯,有些公务要处理。”
楚南栀开始给小宝们取牙刷,抹牙粉。
柳芸思忖着点头,没再多问。
看了一圈却没发现楚文毕的身影,忽然有些来气:“我去叫你父亲起床,这死老头子来了女婿家竟然开始睡懒觉了。”
“父亲昨夜怕是喝了不少酒,让他再多睡会儿吧。”
楚南栀拉住柳芸,带着四胞胎一起先去院里洗脸刷牙。
洗漱完毕,回到正厅里,楚文毕才姗姗来迟的出来,见着桌子上摆着的香喷喷的小笼包、油炸鬼、煮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