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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邈心知此事已木已沉舟,只得转而言道:“好,即便东桑人一事我的确有些过失,不该默许他们与林大人作对,可几任县丞之死那都是死于陈五刀下,与卑职何干,这厮杀人上瘾, 每次都抹人脖子,才是罪大恶极。”
而用词极为谨慎,将刺杀只说成是作对。
听到这话,楚南栀眉眼眨闪着经不住笑道:“谭主簿是如何得知陈五杀害了几任县丞?”
“当然是”
谭邈迟疑几秒,随即坦然接住了话:“当然是在下今日推断出来的,从你们捉拿陈五时在下就在推断此事, 方才在牢里茅塞顿开,察觉到了其中蹊跷。”
“谭主簿可真是够用心的, 死到临头了还在关心别人的事。”
楚南栀冷静的掏出自己带回来的那半袋盐, 到他跟前示意道:“这些食盐是你授意陈五去马家村盐井取的吧,否则他一个驿馆的伙夫长该不至于有这个本事使唤得动盐井的盐令长。”
谭邈看得一脸讶异,正要分辩,陈五却抢先言道:“这盐的确是谭主簿当初告诉了小的粗制的办法,他还从康县令那里求来量产文书让我秘密送往盐井交给盐令长海康言,并每年给予他银两,盐令长才肯偷偷摸摸的接下这私活。”
他话音刚落,谭邈就冷眼瞪了过去:“马家村的盐井的确是会产一些粗制的食盐,这也是在下授意陈五的,但这食盐不过是用来作为体罚犯人的一种手段而已,并不会产生太恶劣的反应。”
“是吗?”
楚南栀故作惊疑:“可谭主簿你却让陈五将这些盐用到了县丞大人的饭食里。”
陈五又立刻将话抢了过来,主动招认:“只因当初主簿大人烦闷时,他邀小的与他到府中饮酒,对小的吐露了心声,说这些年郁郁不得志,被县令、县丞大人打压, 想出出心中的恶气, 便吩咐小的每顿饭食都将这粗制的私盐放入县丞大人的菜中”
“放你娘的狗屁, 本官什么时候说过郁郁不得志。”
谭邈怒火中烧,山羊须都跟着愤怒的面容直打颤:“那粗盐即便是粗制滥造但也吃不死人,明明就是你存有害人之心,用残忍的手段将人杀害,你还敢将祸水引给本官。”
谭邈神情激愤的面向楚南栀、胡茂锡,掷地有声的道:“楚娘子,胡大人,你们前日里的饭菜便是这厮拿错了盐,用那马家村的食盐做的,你们也亲眼瞧见了,那食盐吃了不过是会让人腹痛腹泻,不至于要人性命,你们可不能听此人胡乱攀诬。”
顿了顿,他继续有恃无恐的说道:“几任县丞之死,仵作验尸报告可写的很明了,皆是因为刀杀致命,这点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谭主簿倒真是巧舌如簧。”
楚南栀目露凶光,俨然没了耐性,直截了当的道:“既然谭主簿要拿验尸报告说事,那我就来给你讲讲这验尸一事。”
说着,她缓缓视向胡茂锡,冷静从容的请示道:“胡大人,请取二十二年前牛家村村民验尸存档。”
话落,想到彭湃的事情,又连忙补说道:“还有彭典史为钱县丞验尸的文卷。”
胡茂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立刻差人去将整理好的一应文卷取了过来。
楚南栀先是拿过整理的一些牛家村村民验尸报告,捏在手里,一边翻看着一边说道:
“当年牛家村的惨境,我想谭主簿比我更清楚,这上面记录,自打牛家村门前的水渠引入村中不到一年,村民们相继出现腹痛腹泻呕吐症状,脱发现象严重,腋毛、眉毛、胡须等毛发也陆续脱落,最后窒息而死。”
“那不过是因为感染了瘟疫才酿成惨祸。”
谭邈漫不经心的打断她。
“什么样的瘟疫竟能将人摧残成如此模样。”
楚南栀愤懑的继续念道:“这文卷中记载,村民们喉部还出现肿胀溃烂,分明是中毒之状,如若不然,官府为何会查封盐井?如此欺世盗名、欺上瞒下的行径你们能瞒心昧己,却堵不住悠悠众口。”
“即便牛家村的盐井真存在问题,又与历任县丞之死有何关系?”
谭邈冷哼一声,苦口婆心的再次辩驳:“楚娘子昨日也去过此地,应该知晓那里已成为废井,在下可没有法子从那处取盐。”
楚南栀提起手中的半袋盐晃了晃,冷声道:“莫非谭主簿真觉得马家村的盐与牛家村盐井的盐有分别?如若不然,官府为何连同马家村西边的盐井一道查封?”
“如今有了海盐场,自然该关闭一些产量不足的井盐。”
谭邈从容的解释,一点不慌:“楚娘子可休要听人胡言乱语。”
“是吗?”
楚南栀又拿过彭湃记录的验尸文卷,举在手里示意道:“可这份由彭典史查验的钱县丞验尸报告却与牛家村村民的症状如出一辙,历任县丞但凡下榻驿馆的,饭食皆由陈五精心安排,难道这竟会是巧合不成?”
“那不过是彭三郎居心叵测,他一个涉世未深的世家子弟懂得什么仵作查验的门道,楚娘子休要拿他的说辞来栽赃嫁祸人。”
谭邈神色坚定的分说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