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时叙的声音有些哑,他叫住了后面那名雌虫士兵,“不用跟景渊少将说了,让他安心指挥作战吧。”
不能违背雄虫的话,这是每一名雌虫谨记在心的守则。那名雌虫士兵看了看一边的雌虫少校,见自己的上官默许了,才恭敬地垂下头,站定不动。
雌虫少校在前头带路,祁宣扶着时叙,跟在后面。他们路过操纵室的时候,时叙不经意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人人表情严肃,他们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一刻不停地点来按去。
这场仗恐怕会打得非常艰难。
到达医疗室后,祁宣扶着时叙在铺着洁白床单的诊疗床边坐下。除了手臂,时叙身上还有多处冻伤,这些伤此刻又痒又热,还伴随着折磨人的灼痛。
时叙向后仰倒,依在床靠背上。放松下来,他的一切感觉都回来了,他的身体一阵热,一阵冷,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
雌虫少校站在房间里,并没有离去。他踌躇了半晌,忽地开口道:“时叙大人,我能否先看一下您的手臂?”
时叙眯着眼,望了望离他一米远的雌虫少校,微微地点了点头。
雌虫少校走上前来,他格外谨慎地摸了摸时叙的肩膀,见时叙没有叫痛,才敢略微加了一点力气。片刻之后,雌虫少校面色凝重地说:“您的肩关节脱臼了,我摸到您的骨头顶出来了。”
“我知道。等军医来了,复位就好。”时叙说。尽管他真的很痛,但这说起来都是他自找的,时叙无心和人抱怨,他更不是那种受了点伤就哭哭啼啼的雄虫。
“我……”雌虫少校顿了顿,他的脸上泛起一点红色,“我建议您先将衣服脱掉。”
“你们过来帮我脱吧。”时叙站起身来,他目前属于伤员,只能依着祁宣与雌虫少校的帮助来脱衣服。祁宣首先把时叙的军装外套脱了下来,然后,雌虫少校就慢吞吞地帮时叙脱衬衣,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使时叙感到不适。
脱完衣物之后,军医正好火急火燎地赶来了。雌虫军医一进门,便看见时叙遍布伤痕的上半身。那可是珍贵的雄虫,现在居然被伤成了这个样子。在场的每一名雌虫都满怀着对雄虫的心疼,而时叙毫不扭捏地光着上半身躺倒在床,对军医说:“麻烦你了。”
雌虫军医指挥助手按住时叙的身体,防止时叙移动,然后军医拉住时叙的手臂,轻巧地一旋一推。只听“吧哒”一声响,时叙的肩关节成功复位。时叙深呼吸了好几次,虽然军医的手法与技巧都很好,但毕竟不可能没有一点痛感。
军医用绷带将时叙的左臂固定住,告诉时叙至少要这样保持十天,军医还给时叙签了一张疗养舱的使用书。时叙身上的冻伤需要进行20天左右的疗养舱治疗,方可痊愈,而且时叙每天睡在疗养舱内的时间不能低于2个小时。时叙当然是一一答应了。
军医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见时叙半闭着眼睛,一副要睡着了的样子,军医才住了嘴。他把房间内的人全部赶了出去,对时叙说:“您先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之后最好立刻去疗养舱。”
“好的。”时叙略带疲惫地回答。
军医离开了医疗室,他关上灯,为时叙关好门,顺便将门前的牌子换成“闲人勿入”,以免有人打扰到时叙的休息。
房间里暗了下来,时叙全身的冻伤都在火辣辣地疼,虽然肩膀的痛减轻了不少,但其中却混进了一种难耐的酸疼。时叙的脑袋昏沉沉的,他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恍惚间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下降。
医疗室里有一扇小窗,正对着时叙睡觉的床。时叙迷迷糊糊地往窗外看了一眼,适逢虫族战舰的一枚炮弹击中了敌军的好几艘战斗舰,那巨大的爆炸仿佛一朵盛开的烟花。
战斗,仍将继续。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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