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柔软,她双目盈盈,矮身平视着燕灵儿说:“公主很快就要及笄了,南嫣为公主置办了许多套首饰,到时公主一样一样戴给南嫣看好吗?”
燕灵儿笑出酒窝:“好啊,我还要一套和姐姐一样的。”
淳于南嫣皓腕如雪,轻轻握住了燕灵儿的手说:“南嫣有的,都给公主好不好?”
燕灵儿点头,眼中如有繁星:“好啊。”
就在此时,下人来报:“大小姐,有信。”
淳于南嫣牵燕灵儿到桌边喝茶,她拆了信,读到信尾,缓缓地勾起嘴角。
燕灵儿问:“姐姐笑什么?”
淳于南嫣柔声说:“如果一座山上,虎豹豺狼太多了,导致牛羊兔禽都活不下去。现在给公主一把剑,公主想打谁?”
燕灵儿双眼瞪圆,又娇又凶地说:“打最大的那只老虎!”
淳于南嫣赞许地点头,不由倾身细瞧着燕灵儿问:“为何挑最大的打?”
燕灵儿说:“打了它,其他猛兽便会四散。”
淳于南嫣循循善诱:“为何要打猛兽?”燕灵儿脆生生地说:“猛兽太多,牛羊不够,最终猛兽也会饿死,山林便会失去生机。有如,涸泽而渔,焚林而猎。要养山林生息,就要让猛兽不能太多。”
燕灵儿的答案叫淳于南嫣听得惊艳,淳于南嫣含笑注视着燕灵儿说:“公主英明。姐姐和你皇兄也是这么想的,姐姐打老虎给你看好不好?”
燕灵儿朗声说:“好啊。”
淳于南嫣高深莫测地说:“南嫣请公主看一出‘去皮见骨’的大戏如何?”
燕灵儿歪头问:“什么叫去皮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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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后。
五月初四。
工部新的任命下来。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裴青时升任工部尚书。
原工部右侍郎周叙调任左侍郎。
原工部虞衡清吏司主事梁锡因与刘秉案有牵连,被参劾后押入都察院监。
原正七品工科都给事中宣隐因参劾有功,升任正六品工部虞衡清吏司主事,并暂代行正五品虞衡清吏司郎中之职。
原从七品工科左给事中何勉升任正七品工科都给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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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勉报完这些人事调整,恭敬地对燕熙说:“恭贺宣大人高升。”
燕熙从文书中抬头,恰到好处地笑道:“何大人同喜。”
何勉郑重地跪下行礼道:“下官是天玺十年的进士,自入仕以来在正八品、从七品的位置上打转,光是给事中便干了吏、户、兵、工四科,年年兢兢业业司职,次次都察都没有优异。下官本已心如止水,不想此次竟能升任一科之长。听闻此次乃全系宣大人力荐,下官自问在宣大人任下,并无建树,却得宣大人青眼相待,感激不尽,实在惶恐。”
“何大人请起。”燕熙放下文书说,“我来工科任职,发现各类文书归类整理,各项介绍条理清晰,你对大小事务对答如流,交办事项亦是利索。尤其在刘秉案后事上,我没有出面,你按我交代与都察院官员配合的很好。以你之得力,被压在末流多年,实在耽误了。我既为你的长官,如实上报你的功绩是份内职责,何大人,不必惶恐。”
“下官所为,皆是份内事,不足挂齿。”何勉站起来,关了门窗,小声说,“皇上前日派太监来传话,叫我往后司职的直呈天听之事,先报由宣大人定夺。”
天玺帝此举相当于是将工科都给事中的权力留给了燕熙,燕熙有些意外,略怔后点头:“圣上此意可有文旨?”
何勉道:“没有,只是口谕。那太监说,此喻没有入档。”
燕熙明白了,说:“那便如圣上所言,以后凡是科道之事,你私下来报本官。”
何勉点头,又想到什么,斟酌着上报:“近日靖都恐有监察风波,宣大人可有所感?”
燕熙哦了一声,装作不知:“近日参劾数是比往日多些,但参劾都是些小官吏的细微末节,何大人何以认为会有监察风波?”
何勉正色道:“下官在靖都为官十三载,虽不曾任要职,却在四科给事中任上做过,所见监察风波已有数次。下官敢断言,本次风波恐不会轻易结束,大有发酵成风暴之势。”
燕熙饶有兴趣地问:“请何大人具言。”
何勉严肃道:“此次监察风波由一个正八品翰林院五经博士发起,参劾了正六品的吏部主事‘家不正宠妾灭妻’,都察院和锦衣卫奉旨严查。而后引起多位小官跟风参劾多个六部官员家中丑事。靖都上下,无不以这些败露之事为为茶余饭后谈资。接着又有文官们一哄而上,有人参同僚,有人参上风,各方急先恐后,参劾成风。时至今日被参官员中品级最高的是吏部右侍郎,参的是交友不良,其为证清白,已自行到都察院监等侯问话。”
燕熙轻飘飘地道:“这些事本官皆有耳闻,可涉及之事,皆是私德有亏的,不算大事。”
何勉极是严肃地说:“史上历次风暴皆是由小官私德之事开始,而后引发热烈讨论,再上升至道德品行,进而触及政事官员,更有高品阶官员稍后加入参劾朝政要事要职。以下官观此次风波,如今发展每一步莫不如此。按此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