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冶艳(2 / 2)

办了,到你那审核时给改成意外撞马,凶手当庭释放。元敬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公公,他哪里惹着人了,要被人当街害死,死后还要蒙冤难安?”

赵崇陡地哆嗦起来。

燕熙眼中冰冷,声音却还是缓和的:“元敬的账,我回头也要找你算。你若是手上这张状子的罪不肯认,不如等我把元敬的案子也查清了,你再来都察院做客?我猜,元敬的案子,后头还连着宫里头的贵人呢,我查不查呢?”

赵崇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大口呼吸,却仍感觉被人掐住了喉咙,他抖着手指着燕熙,惊恐地问:“宣……宣隐,你太可怕了!”

燕熙妖异地笑问:“怕吗?”

赵崇用力地点头。

燕熙冷笑说:“怕就对了。”

赵崇颤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燕熙弯眸,眼中似有无底深渊,他盯着赵崇,格外温和地说:“不如你先画押,你画押完,我就告诉你。”

赵崇吓得心胆俱裂,而燕熙那双映着光的眼睛是那般柔和,声音又是那般甜美,他六神无主,四肢颤抖,几乎不能呼吸。

他急切地需要一些美好东西的慰藉,像着了魔般,他竟是拿起了笔,在那状子上签了名,又哆嗦着手按上了红指印。

燕熙立即收了笑。

他抽过状子,缓身站起,抬脚踢了那张小几,朱砂洒在赵崇脸上。

赵崇看起来又肮脏、又丑陋、又恶心。

燕熙起身,嫌弃地捏着那张沾了赵崇泪涕的状子,走出牢房。他信步走过阴暗的长廊,把状子压在司狱的桌子上。

陈五和李六搓着手凑来问好。

燕熙客气地说:“赵崇说他不走了,托我把这状子递给二位,请二位呈上去。”

说完他清清爽爽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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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五和李六热情地送走燕熙,回到案前,随意地拿起那张状子,一看之下,两人惊掉下巴,瞠目结舌地对望许久。

陈五说:“这些个官员,遇着吵架的事,往往都是一边上奏,一边自动跑咱都察院狱司报到,为的就是把动静弄得大点,好叫满朝看他们的决心。就算吵架输了,肯冒着坐牢危险也站出来说话的,也能搏个坚持正义流芳百世的好名声。可这赵大人,怎么还真自招认罪了?”

李六也疑惑:“是啊,赵大人这几日要我们好酒好菜伺候着,显然不像是真要寻死的。”

二人长久地对视着。

陈五幽幽地说:“这赵崇最是会来事的,我们吃了他多少苦头!宣大人好本事啊,说要替我们分忧,竟能事情办成这样,不仅把赵大人解决了,还送了我们功劳!”

李六一拍腿说:“这可是个能升官的大功啊!宣大人真是个会体恤下边人的好官。这回咱们受了宣大人这么大恩惠,咱们往后可得帮衬着点宣大人。”

陈五用力点头道:“这可不!必得跟紧了他,按宣大人这能耐,往后必是能成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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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日头正好。

燕熙走出都察院监,拿手挡了一下日光。

他眯着眼,待眼睛适应了光亮之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燕熙对着虚空说:“刀刀大大,元敬的仇,我替你报了。愿你在书之灵,得以安息。”

燕熙有些挂念原著作者,刀刀这五年也不知穿到哪里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照元敬这种惨死法,只怕刀刀每一次穿书都好过不了。

燕熙有点替原著作者难过。

当时彼此都抱着侥幸心理,只道再见不是难事。未料这本书的系统当真对原著作者那么残忍。

竟是,燕熙与作者的每一次相遇都是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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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缓缓地走在四月的暖阳下,又快要十五,他身上渐渐炽烧得有些难受。

他控制得很好,面色如常,只有掩在袖中的手指稍稍用力收紧了。

就在他走出都察院监院子,要拐道时,迎面来了一群人。

一群青衣品级的官员围着一名绯衣的高品级官员。

燕熙走在道旁的树萌下,他心情不太好,既没心情对上司装出好脸来,也不想与同事寒暄,是以他并不打算上前凑趣,侧身装作往另一个方向走。

不想那绯衣官员正好转身找什么,一眼便瞧见了燕熙。

燕熙尚未挪开目光,与对方正撞了个四目相对。

裴青时!

这是裴鸿的儿子,原著中燕桢儿最得力的拥趸,下死力害原主倒台的帮凶。

燕熙眸光微敛,心中冷冷地说:师兄,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