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之杯美术大赛的评委组这段时间门不断收到来自本赛区各个地方的画作,这些画作甚至多的堆满了主办方的收发室。
而作为画坛中极具影响力的比赛,比赛的评审组请的都是各个地区有名望的画家担任这个位置,因此含金量极高。
比赛分了很多渠道,比如上一届获奖选手会被当做种子选手,他们的画作单独放在一边,直接进最后一轮决赛,而其他渠道,比如各大画室推荐的作品,和社会征集的作品就会提前经过几轮选拔。
不同于各大画室推送的作品,社会征集的作品是不受重视的。
明明稿件是最多的,初选的工作中人员确是最少的。
负责初审的是两名工作人员,他们都是美术协会的成员,正儿八经的美院毕业生,负责人则是在画坛里颇有名望的一位画家徐先生,是评委组的成员之一。
徐先生显然对社会征集的画稿并不看好,不耐烦将社会稿件一件件拆出来看,有的甚至看都没有看几眼,就直接将画作放在退回的那一栏。
跟着他工作的女生不赞同,但是也没法,毕竟徐先生资历老,又是负责人。
徐先生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社会渠道能够有什么好作品?
而和根正苗红接受过正统教育的画室选手和种子选手相比,社会渠道画作大部分都是业务水平,甚至有些连最基本的卷面干净都做不到,看这些画简直是浪费时间门,要不是评委组的宋老始终坚持社会渠道,他早就提议评委组关闭社会渠道。
徐先生不耐烦拆开一幅作品,一幅画从邮寄袋子里掉出来,他抽出来看,翻了个白眼,画中似乎是将所有可以看到的颜色都往上涂了一遍,毫无章法,也没有搭配而言,他只是看了一遍,心里便产生深深的厌倦。
他顿时对画卷中另一幅卷轴也兴致缺缺了。
画卷只打开一半,徐先生看着画卷上浓重的墨色就深深的皱眉,国画的审美是飘逸有神灵动,而这种重墨看起来黑乎乎的一片的,毫无章法而言,他甚至连打开都没有打开,就将画扔在了不合格退回的那一边。
跟着他的女生却展开画卷仔细看了看。
她这一打开就愣住了,卷面上画山水带着浓重而磅礴的水汽铺面而来,明明只是画中,她却好像听到磅礴的瀑布从山顶飞流而下,肃穆的山峦从画面的顶端高高的俯视。
这样的画作,竟然要退回吗?
她刚想说什么。旁边徐先生已经不耐烦道:“隔壁组种子选手的画稿已经全部送到了,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她迟疑的看着眼前的画,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幅画。可她在画画上没有什么天赋,审美经常被徐先生批评的一无是处,但是那副画实在是太棒了,连她都想帮这幅画争取一次,于是她将画拿到徐先生面前说:“我觉得这个画挺不错的。”
可徐先生连看也没看,将画轴扔到一边冷着脸说:“究竟是你是负责人,还是我是负责人?”
而此刻南市评审组的门口,赛事负责人擦着汗,在门口等着即将要来的人。
没过多久,一辆商务车在门口停下来,司机恭敬的打开门,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在司机的搀扶下走了下来。老人一下来,负责人连忙上前道:“宋老。”宋老是和颜老同时代的丹青国手,两人一北一南,是国美界的泰山和北斗,宋老也多年担任过恺之杯评委组的组长,国画界许多中坚力量都是被宋老在恺之杯赛场上发掘出来的。
近些年宋老已经鲜少出现在人前。
宋老没有客套,只是摆摆手问道:“恺之杯评审的怎么样?”老人虽然拄着拐杖,但是精神矍铄,他这次前来也是因为得知多年好友来到了南市,想着和老友聚聚,顺便看看今年恺之杯的评审情况。
负责人连忙说道:“不如您老去看看。”
宋老点点头,围在他身边的人纷纷让开,给他空出一条路,老人径直走向决赛的评审厅。
大厅里,评委们都围在一幅画前面。宋老拄着拐杖走了过去,评委们立刻恭敬的将正前方的位置让开,宋老问道:“这次青年组有没有比较出挑的作品?”
站在评委之中的徐先生连忙指着他们面前这幅禽鸟图和宋老搭话:“鹿与宁的《禽鸟图》算是最出色的。”周围的评委们也保持沉默算是没有异议。
宋老上下打量鹿与宁的作品。
鹿与宁也算青年一代比较出色的画家,可惜不知为何他这一幅作品匠气十足,非但没有之前的灵动,甚至笔墨处处都显得局促呆板。
让人大失所望。
宋老眼中失望之色显露无疑摇头道:“刻板僵硬,毫无灵气。”
周围评委面面相觑。
宋老不由的叹了口气,国画界年轻人断层大,整个画坛里已经找不出才华出众的年轻人了,而鹿与宁原本是他最看好的一个,但这幅画却让他大失所望。
老人眼中是深深的担忧,等他们这一批老家伙走了以后,其他人该怎么办。
宋老失望的挥了挥手,正要从旁边离开,而他正要离开时,旁边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生低声自言自语道:“我倒是觉得还有比鹿与宁画的更好的。”
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