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性格上的。从前那种带着强势压迫和必须牢牢掌控的急切被温和沉静所取代。
她陆续发现这些年里沈之冰默默为她所做的事,却不曾告诉过她一句。她像是并不奢求齐筝的回报,而仅仅只是想为她做这些而已。
庄沐晴被齐筝哲学家般的语气逗笑:“没有个七八次恋爱经历,得不出这样的结论。”
“我有这么夸张吗?”齐筝笑着摇头否认,“我不是一个喜欢改变的人,一旦认准了,就会全力以赴。”
“这样的确很好,但也更容易让人受伤。毕竟不是所有感情都一定会有结果,珍惜享受过程才是爱情最美丽的部分。”
齐筝没有跟她争辩,每个人对感情的看法与期望是不同的。
“过程跟结果哪个更重要,其实要看你遇到的那个人和你是不是同样想法。”
庄沐晴站起来,跺跺脚,准备回去继续赶工了。
“月底的展览,你可不要临时出差或是应酬,邀请函我提前都准备好了。”
“一定准时到。”
庄沐晴有时遇到瓶颈,实在是无路可走的时候,也会偶尔骚扰一下沈之冰。她对这位学姐的崇拜欣赏并不仅仅来自于那些耀眼的成绩,而是实打实的能力和才华。她看过沈之冰从前的作品,是让她惊叹的天赋,最让人羡慕的是她竟然能让天赋跟技巧完美融合。
所以她潜意识里觉得沈之冰是可以交流甚至求助的人,艺术的话题,不是光靠尬聊就能延续的,必须有相应实力做基础。
这天沈之冰从商场巡视结束,便想去工坊看看庄沐晴。还有五天就到展期了,但前天她还是对作品的收尾部分不满意。
她在路上给庄沐晴打了电话,无人接听。心想或许她现在正忙,手里没空,之后又给她补了条消息,说自己顺路去看看她。
齐筝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睡着的人,几次努力也没够着不远处的手机。庄沐晴为了专心创作,会把手机调成震动,沈之冰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刚睡着。
已经快两天没认真睡过觉的人,一口气撑着完成了她之前认为难以突破的瓶颈,剩下的就只有一些细节上的修改。这下她总算能放松一点,本来是跟齐筝并肩坐着聊作品的,谁知说着说着困成这样。
齐筝劝她去休息室,但庄沐晴坚持只能小憩片刻,等把所有部分都处理完了今晚才能安心睡觉。
知道她要求完美,齐筝也不再劝,让她靠着睡了过去。
她对于艺术品的鉴赏,还停留在初级阶段,庄沐晴的压轴展品她也没看不出太多门道。此时又不能走动,她只好拿着手机修改方案。
等到融资资金到账,公司就要正式开展第一期大型营销宣传了。这对于齐筝来说,算是她回国后打响的第一枪,必须谨慎。
庄沐晴睡得很熟,但她的发髻似乎有点碍事。迷糊间她抬手就把头发解开,微卷的长发散落,盖住了她半张脸。
齐筝本是无所谓,可是那散开的长发渐渐滋扰到她,弄得她很不舒服,又痒又扎。
她单手拿着手机,别扭又艰难地稍微转身,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把那些扰人的长发拨回去。她生怕会吵醒庄沐晴,所以动作幅度很小,也很慢。
沈之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她立即停下脚步,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齐筝用极为缓慢轻柔的动作,替庄沐晴把头发整理好。
她看不清齐筝的脸,也看不到庄沐晴的表情,但她却很清楚自己心里泛着的酸楚。
沈之冰下意识要走,可是脚像被灌铅,怎么也挪不动。
可是她也没有勇气一直看下去,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看到让自己心神俱碎的画面。
她默默后退,轻轻把门关上,余光里是那座被放置在工作台上的雕塑。她只能看清侧面,也知道那是一张脸,却像把利剑,戳破她纷乱的心。
沈之冰吩咐司机开车回公司,刚离开工坊不久,接到了华驰风的电话:“沈总,今天是否有时间,想跟你谈些事。”
沈之冰情绪不太好,勉强打起精神回应:“华总如果有生意想谈,可以先跟云菲约时间。”
“是关于齐筝的事,我听说沈氏要领投,想当面向你求个原因。”
此时听到齐筝的名字,沈之冰的心又是猛地一揪,呼吸都快不顺了。但融资的事开不得玩笑,她也不想因为私人情绪而影响正事。
“我现在有空,华总准备在哪里见?”
“就在东明附近的咖啡厅吧,这事还没到要上公司的程度。”
沈之冰进入咖啡厅的时候,华驰风已经到了。
桌上摆着两杯热饮,她一看,是拿铁。
“我记得几次见面,你最常喝的是这个,所以先帮你叫了一份。如果不满意,再让服务员换吧。”
华驰风倒没显出太多谄媚讨好的意味,沈之冰触了一下杯子,温度刚好,应该是算准了时间点的。
她现在也没心情在意这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