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筝的回答让气氛直接从冰点跌入死寂, 沈之冰像是被狠狠打了一闷棍,错愕令她几乎做不出任何反应。一颗被捧到对方面前,忐忑却仍然勇敢表达的真心, 就这样被无情拒绝了。
这是比前两次来见齐筝更充分的准备, 这是比前两次更心存期待的渴盼。沈之冰以为她是带着希望而来, 没想到收获的, 是最致命的绝望。
她眼眶瞬间发热, 烫得她不得不加快了眨眼的频繁。
特意精心打扮过的妆容,与此时强忍平静的心情, 形成鲜明反差, 她却欲哭无泪。
是真的哭不出来,酸楚梗在喉间,顶得她生疼。她的长睫毛频闪,眼眶热辣,没有一滴泪。
她不哭, 齐筝说过, 不要变得卑微。
沈之冰在心中默念, 她不卑微, 她只是伤心。
过了许久,她才勉强稳住心神,开口却是黯然至极的音色:“我以为我们的关系, 比之前缓和了不少。我也以为, 至少还能有一次机会。”
她垂眸, 不愿再看齐筝。
被直接拒绝后的错愕和难堪过后,此时她更多的是难过。难过她失去了和齐筝在一起的机会,也失去了继续心存希望的理由。
这些日子,和齐筝不远不近地相处着, 始终没有回到过去的距离。可是沈之冰心里还是存了念想:至少齐筝没有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她还在那里,能让你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能让你看到她的变化和成长。可是沈之冰忘了,齐筝已经不再属于她,她的成长是为了翱翔。
“我说过,现在还不行,我以为沈总你明白我的意思。”
沈之冰当然记得她说的是哪次,她以为的现在,是那几个月。原来齐筝说的现在,不是这样。
齐筝不是一个善变的人,她的话不多,却总是能说到做到。沈之冰这段时间已经从方方面面了解了许多,光是听到这个回答,就已明白今天很难有转机。
“到现在,你依旧只把我当沈总。我想,我的确不够明白你的意思。”
沈之冰的腰背始终挺直,在这间并不算起眼的街角小店里,依然无法掩盖她身上的耀眼光芒。可是她分明听见自己一颗真心砸到地上破碎的声音,她也真正体会到那晚促使齐筝坚决离开的感受。
如果换做是她,说不定当即就甩对方一个耳光了。而齐筝仍是那样温柔,那时她的隐忍和包容,沈之冰并不懂。
可是现在,她懂了,却也迟了。
沈之冰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前两次小心翼翼的试探让她以为今天会是好机会,然而她判断失误了。她抬手搭在包上,酝酿着最后告别的话。
齐筝再度开口,暂时留下了她。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对方,也没有认真谈过关于这段……”齐筝顿了一下,“关于这段关系的未来。”
她没有说感情,而只是定位在关系。沈之冰听出她的保留,无奈笑了一下。
但她没有走,坐在那里静静听,她想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从齐筝那里听到关于她和她的过去了。
“当初迫使沈总比我推开的原因,现在并没有改变多少。如果我们回到过去,时间久了,也不过是重蹈覆辙。”
沈之冰抿了抿唇,偶尔为自己辩解了下:“最根本的那个,已经变了。我是真心喜欢你,一定会全力保住你。”
那时,沈之冰还没意识到自己对齐筝已经这么难舍,在做决定的时候侧重当然不同。
齐筝无奈笑道:“可是其他外在因素仍然都在,如果下一次是你的家族或是媒体对你直接施压,我又要被藏起来吗?”
她知道沈之冰不会再随意丢弃她,可是她无法保证自己不会成为被藏得严严实实的那个,这依然不是她想要的。
“我……”
沈之冰目前的确对此没有十足把握,但她已经在布局对付二叔。这是个漫长的过程。没有三五年,没有缜密部署,谈不上胜算。
“沈总你以前教过我,当看不清方向,觉得迷茫无解的时候,就让自己抽离出来,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会更加客观全面。”
她当然记得,当初齐筝刚去秘书室不久,写报告始终拘泥于一角,看问题不够大气也不够全面。
是她教会齐筝全局观,是她教会齐筝客观权衡利弊,是她教会齐筝懂得取舍。
“我们都很清楚感情并不会是生活的全部,我不想有一天当没了感情,连继续生活的能力跟勇气都失去。我想先把生活过好,我不能也不敢把未来全部赌在感情上。”
齐筝说得坦率而真诚,她并没有揪着过去的伤害点滴来算账,也不曾用相同方式回击沈之冰,哪怕现在是最佳时机。
她只是客观冷静地诉说着她的顾虑,以及她的决定。
“是我让你伤心,让你失去信心,我连说服你的理由都没有了。”沈之冰唇边的涩然更深,明白是自作自受。
“建立信任需要漫长的过程,可是摧毁它,却很快也很容易。也许是一句话,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