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潜的掌心中,正捧着一颗血红搏动的心脏。
心脏的血管纹路清晰可见,纵使脱离了身体,仍能够富有韵律地舒张和收缩。显然已经不是常规认知所能容纳的存在。
蔺浊的双眼中逐渐袒露惊愕。
他目光聚焦于姜潜掌中,童孔急剧收缩!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颗心脏的搏动速度也呈现加快的趋势,如同挣扎于掌心的困兽。
“这是什么……”蔺浊努力维持着情绪,哪怕巨大的绝望已将他笼罩。
“嗯?你在问我吗?”姜潜将那颗心脏在手中掂了掂,“如果这不是掉的,那我可扔了啊。”
说着,作势就要往楼下抛。
“慢着!”蔺浊的脸色当时就有些绷不住了。
姜潜很自然地停下动作,轻声细语道:“别紧张,开个玩笑。”
此时的蔺浊有种被戏耍的羞耻感,但比羞耻更深重的,却是恐惧。
姜潜能推断出他是对立诡阵营的人,这点尚可理解,但姜潜是如何发现他的“命门”的呢?蔺浊想不通!
在他接到自己的“特殊身份”时,他被直接送来了游戏场地,也就是这栋房子。
那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睁开眼后,见到的是茶味很浓的长发妹。
当时才明白,两人已经被副本定义为隐藏阵营:诡。
他们的获胜条件简单得离谱:只要通过“接触”,就可以将孩子阵营的玩家迷惑,随着天黑的到来,这些被迷惑住的玩家将自愿投身壁炉。只要成功杀死一半以上的玩家,诡阵营就将获得胜利!
也就是说,最完美的游戏结果:诡可以在完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完成屠杀,让孩子阵营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就算游戏结束,真相大白,其他存活下来的玩家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但能这样简单过关的代价却是极大的:
第一,诡阵营的玩家必须将自己的命门“心脏”取出,藏在这栋房子里,“心脏”连接游戏的开关,当心脏归位,诡将被关闭。
蔺浊对应的是男主人,长发妹对应的是女主人——心脏的位置不能错。
他本来以为自己藏得已经很好了。
冰箱。
心脏这种柔软又会动的东XZ在哪里都比较麻烦。
他以水果的外形为伪装,把心脏藏在其内。寒冷会降低血液流速,减缓活跃,冰箱内的混合气息则会混淆血肉的气味。
以他的判断:几乎不会有人在限时生死游戏的巨大压力下,还会去冰箱里翻找吃的!
就算是搜索、探查,玩家通常也会对这种摆在明面上的物品放松警惕。
因此,当初姜潜当着他的面去冰箱里拿可乐时,他感到了措不及防的诧异和紧张。
难道是那会儿?
蔺浊暗暗磨牙,下意识地将自己的不甘心问了出来:“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你忙着给钟表做手脚的时候?”姜潜捏着下巴回忆道。
蔺浊怔了怔,冷汗直渗:“可你,又怎么知道……?”
这个问题,既包含了问姜潜怎么知道他是诡,也包含了问如何找到心脏。
姜潜从容道:“一开始我就觉得很可疑,当刀疤女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你的表现,过分激进了。这不像你。”
“以你的个性,应该会暗中观察,再衡量自身所得利弊伺机而动,但你却先于众人逼问了刀疤女。你的原话是:你在这儿多久了?有什么阴谋。”
说到这里,姜潜打量了一下手中的心脏:
“怎么,是怕自己藏东西时被看到,从而曝光身份吗?”
蔺浊一时瞠目结舌:“你从那时起就……”
“对,从那时起,我就在格外注意你的表现。”姜潜平静地说下去,“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什么意思?”蔺浊面色阴冷,目光在“心脏”和姜潜的脸上流连不定。
“还记得你第一次找我谈合作吗?”
姜潜将手掌收拢,看向蔺浊充满血丝的双眼:
“当时我正打开冰箱,准备查看,你就出现了。”
“可这能说明什么?”蔺浊仍不甘心,“你不可能仅凭这一点就怀疑我。”
姜潜点了点头:
“没错,你出现得很合理,秀了一波混淆视听,把所有人的关注点推向解谜,而忽略了对立阵营的存在。你拒绝与我订立契约的推辞也可以理解,毕竟紫金葫芦是你原来老大的遗物。你害怕也很正常。”
“可你不该将一个伎俩反复使用。当你第二次以相似的借口出现在同一位置,你觉得我会认为那是巧合吗?你在尝试侮辱我的智商。”
可惜自取其辱了……后半句姜潜没有说,但蔺浊听得懂。
因此他的脸色更差了:“所以你才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