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清楚为何还要大吵大嚷,非要逼得哀家和皇帝砍了你的脑袋不成?”太后有些头疼,怎么就有这么个刺头,偏偏自己还喜欢护着她。
“取便取了,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莫云卿直视着她,眼里都是冷意。
太后气的手中的龙头拐杖在地上重重一磕:“大胆!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不成?”
“太后,你们难道不怕天下人置喙,诟病皇家出尔反尔,欺压孤女么?沉璧孤身一人在帝京,若不是我护着,任谁都能欺负她,现在连您和陛下都羞辱她,她以后可怎么过活?”莫云卿终究还是放软了语气。
并不是她怕死,而是这样硬刚下去,自己除了人头落地,帮不到孙沉璧任何。
“哀家何尝不知这样做有损天家名声?羞辱了那孩子?但是哀家不得不做,沈玖苧指名要嫁给瑾王,哀家没有办法,皇帝更没有办法!”
只要淮西封地还在安兴大长公主手里一天,皇帝就一天不能安心,也要把沈玖苧牢牢攥住。
莫云卿闻言沉默许久,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帮助孙沉璧,她是那么的无奈而无力,面对这样的强权,除了屈服,她想不出更好地办法。
见莫云卿面色戚戚,太后缓和了语气:“云卿,哀家知道你和沉璧关系匪浅,但是这是她的终身大事,你掺和不得。这也是朝廷上的事,你也掺和不得,知道么?”
莫云卿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太后,在触及她的眼神时,莫云卿在里面看到了浓浓的内疚。
“哀家也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幸好沉璧那孩子懂事,主动松口答应了,否则今天以你的冒犯,哀家如何能报你出那个门?长恭纵然立了功,可他毕竟还没回来,又怎么庇护得了你?”
莫云卿出了慈宁宫,太后的话在耳边久久萦绕。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的力量是有多么的渺小,在这个地方,是多么的不堪一击。亏得她一直觉得自己足够在这里玩转,可现在看到孙沉璧失魂落魄的神色,莫云卿发觉自己除了安慰和心疼,真的什么事也做不了。
“云卿,你说,我是上辈子造了孽么?今生老天爷要这样找我讨回?”坐在马车上,孙沉璧看着虚无的一点,喃喃的问道,没有一点精气神,往日里黑沉灵动的双眼也没有了任何的光泽。
莫云卿觉得很愧疚,一直一言不发,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这样的孙沉璧,因为她根本没办法帮到她。
良久,莫云卿还是开口安慰道:“沉璧,你别太难过了,事情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孙沉璧闻言苦笑一声,看的人心酸不已,一行清泪缓缓顺着脸颊滑下:“我本以为,本以为我马上就可以嫁给他,和他一起生活一辈子。”
“纳妾无所谓,他现在不是那么喜欢我也无所谓。我就是想着,只要能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妻,我就高兴。”
孙沉璧说着,突然含着泪笑了一声:“你说,我现在以这样的身份进瑾王府,世人怎么看我?会不会觉得我是以残破之躯进入王府,看不起我?”
莫云卿心疼的抱住她,连声道:“不会的,不会的。你别这样说自己!”
孙沉璧缓缓推开莫云卿,状似平静的说道:“没关系的,反正已经是这样了。谁嫁给他以什么身份嫁给他都不重要了。”
因为她心里的光已经彻底灭了。
她不是看中谁嫡谁庶这一点名分,她只是无法接受这一变故,凭什么沈玖苧以来,她就得乖乖让位?
承顺县君?承顺,多么讽刺,几乎就是在那一把刀子使劲捅着孙沉璧的心,让她口不能言,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