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宴走后,莫云卿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一轮弯月,陷入了沉思,一夜无眠。
她不知道萧长恭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想问。莫云卿对于这方面的经验少之又少,所以她会本能的规避风险,想着将有可能产生的伤害降到最低,自己也好抽身。
但是知宴的一番话又让她燃起了希望。萧长恭短暂的人生里貌似真的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除沈玖苧以外的女子。
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相信他呢?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天亮,莫云卿刚穿好放在床边的衣服,就有几个侍女端着盥洗之物鱼贯而入。莫云卿也没有客气,洗了脸漱了口,清清爽爽的出了门。
一出门莫云卿就舒服的喟叹了一声,这个地方空气很是清新,环境也是十分清幽静谧,院内种着不下数十种乔木,都是上了年份的,即使冬日树叶落尽也是颇为赏心悦目。
院子里不见离月的身影,想来应该是去萧长恭那里了。莫云卿正迷茫着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见知宴竟然端着一个托盘笑吟吟的进了院门。
莫云卿奇道:“你怎么来了?”
说着跟在知宴身后进了屋子,只见知宴端的托盘里居然是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上面卧了一枚荷包蛋,并几根颜色青绿的油麦菜,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萧长恭那家伙不爱吃早饭,我想着你肯定是要用的,就做了两碗端过来,别嫌弃就是了。”知宴坐到桌旁,笑眯眯的说道。
莫云卿倒是有些感动:“怎么会?感谢都来不及呢。”说着,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惊叹道:“这面真好吃,是用什么什么做的?这汤好像不是普通的清汤吧?”
知宴听她夸赞,也高兴地道:“这是鸡汤面。用来熬汤的鸡是玉清山上特有的一种芦花鸡,别的地方都吃不到的。”
莫云卿又吃了几口,赞不绝口道:“真的是绝了,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汤面,很是鲜美。”
知宴骄傲的道:“当年和萧长恭一起学艺的时候,他和师傅的饭都是我承包的,这一晃有好些年没做饭了,看来手艺也没有退步。”
莫云卿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笑着道:“知宴,你还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作为女子真的是自愧不如了。”
知宴失笑:“这句话好像不是形容男人的吧?”
“怎么了?”莫云卿不在乎的反问道,“为什么夸女子的话就不能夸男子了?谁定的规矩?”
知宴摇摇头,语气中带着点遗憾的样子:“怪不得萧长恭那样喜欢你,你与别的女子当真是不一样。”
莫云卿自动忽略了前半句话,笑问道:“怎么不一样了?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难不成我多出来了?”
“我见过的女子,大部分都是被规矩教条束缚的可怜人,她们小心翼翼的活在这世上,奉行以夫为天,却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知宴越说,眼中的笑意就越少。
莫云卿默默地吃着,直到将碗中的汤都喝完了,才略显满足的咂咂嘴,随性道:“正是因为有太多这样的女子,我才不想活的和她们一样。我是独立的一个我,为什么要成为别人的附属?”说着笑看向知宴,“我送你一句话,叫不自由,毋宁死。”
知宴怔愣片刻,眼中常年萦绕着的阴霾终于有散尽的痕迹,渐渐笑起来:“是啊,说的真好。”
两个人正说得投缘,萧长恭不知何时已经进了院子,静静地站在门口听二人说什么。
莫云卿先反应过来,扭头看了一眼,还是有些别扭的又转回来,真诚的笑道:“知宴,你做的很好吃,希望有机会你能再给我做一次。”
知宴也知道自己该走了,起身收了饭碗,端着托盘笑了笑出去了。路过门口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萧长恭一眼。
萧长恭波澜不惊的回望他一眼没有说话,待知宴的身影不见了,萧长恭才走了进来,淡声道:“和他相处的不错?”
莫云卿的口气中早没了昨晚的尖利,顿了顿回道:“知宴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
萧长恭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附和道:“是,他一直都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早些年经历的太多,让他无法对人敞开心扉。”
莫云卿一蹙眉:“经历了什么?”
萧长恭迟疑片刻,还是道:“桃花寨当年是知宴的父母共同执掌,他父亲见异思迁,违背了对他母亲许下的承诺。谁知那女人是二当家派去的卧底,杀了他父亲,他母亲也随之殉情。二当家崛起后,对知宴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莫云卿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不好的事?那时候知宴才多大?”
“是了,”萧长恭若有若无的叹了一声,“他那时候也还是个孩子,所幸被忠于他母亲的部下送到了玉清老人那里。不过那时候起知宴的心境可能已经变了。”
莫云卿听来听去,总感觉萧长恭是在对自己解释什么,该不会是在向自己解释知宴对他的感情吧?
思及此,莫云卿忍不住笑了:“你不用说这么多的,我其实能理解的。每一个人在幼时的经历,都会影响他一生。知宴是个很温柔的人。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对你有别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