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管宋昀然。
毕竟无论对方是真有孩子或者假有孩子,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
飞机停稳的时候,宋昀然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斜躺在座位里。
下半截身体斜斜地停在靠近过道的位置,上半身则横跨扶手倒向靠窗那边,脑袋和脖子仿佛即将入土一般,离座垫只有不到五厘米的距离。
安全带被他拉扯到了极限,牢牢勒住他的身体,才避免他直接栽过去的悲剧。
“……”
怎么回事,宋昀然稍抬起头,就看见秦恪呈站立姿势看着他。
秦恪完全挡住了身后舷窗外的阳光,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起来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宋昀然大惊:“你要干什么!”
“……我要出去。”秦恪说,“让让,好么?”
“哦。”
回过神来的宋昀然解开安全带,刚坐直身体,就感觉腰侧传来一阵无法忍受的酸痛。
他痛苦地揉了几下,开口的语气带着股难以置信的错愕,“你趁我睡着,打我了?”
“……”
秦恪是真的很无语,正常人谁会因为睡姿不良醒来后,就怀疑旁边的人偷袭自己?
当飞机上其他人是瞎的,还是当同行是武疯子,又或者是很有欠揍的自知之明?
无论哪一种,秦恪都不想研究。
他同样揉了下被压得发麻的肩膀,淡声回道:“你睡着之后,一直靠在我身上。不信的话,可以去问空姐。”
宋昀然直接愣在当场。
迷糊之间,似乎回忆起一些梦中的感受。
紧接着,便陷入了难以言喻的羞耻之中。
好没用啊我自己!
怎么可以往秦恪身上倒!
他颤颤睫毛,语气忐忑:“除此以外,还有吗?”
秦恪难得眼神躲闪了一下:“没了。”
“?”宋昀然警觉地看着他,“我怀疑你在骗我。”
在两人交谈的时间里,头等舱其他乘客都已经离开。
空姐欲言又止地望向他俩,想提醒他们有事下机后再聊,别耽误其他舱的乘客。
秦恪想了想,果断劝道:“不是什么大事,以后自己长点心吧。”
说完就不管对方有何反应,侧身走了出去。
宋昀然:“???”
越是这样,就越显得可疑。
他紧随其后,跟上廊桥,就在即将追到秦恪的刹那,突然看见秦恪又轻轻按了按肩膀。
难道……
电光火石的瞬间,宋昀然脑海中回想起秦恪肩膀骨折住院的新闻,再仔细揣摩秦恪刚才流露出的复杂神情,心里一个咯噔。
不会吧。
难道他害得秦恪旧伤复发?
宋昀然不自觉地放缓脚步,等秦恪的身影在拐弯后消失了,才躲进旁边的卫生间,给助理发消息:【快来,我好像摊上事了。】
几分钟后,坐经济舱的助理姗姗来迟时,宋昀然已经急得在卫生间里团团转。
助理:“……你要上厕所就快去吧。”
二十来岁的人,别像个小朋友似的还要等家长来帮忙。
“你在说什么东西啊。”
宋昀然莫名其妙,但他没空深究助理的误会,焦急万分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说完后,眼尾情不自禁地耷拉了下来,“怎么办啊。”
助理静了几秒,分析道:“会不会是你想多了?他可能就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像我玩手机的时候也会按肩膀,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吧。”
宋昀然摇头:“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呃,那他肩伤如果真犯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呢?”
助理谨记两人的对家立场,提醒说,“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认为他会轻易放过你?”
听上去有那么几分道理。
宋昀然沉思片刻,忽然一拍额头:“他走那么快,是不是急着出去找人爆料?!”
转瞬之间,一个完美的公关方案已经在宋昀然脑中成形。
他几乎可以想象,秦恪走出机场,一辆救护车风驰电掣地赶来,秦恪在路人们的围观中,痛苦地被医护人员搀扶上车,紧急送往医院治疗。
不久之后,秦恪好不容易康复归来又再度住院的消息传出,所有人都在关心他怎么又受伤了。
然后秦恪看着记者的镜头,含泪道:“是宋昀然害的。”
漂亮,一击致命。
一股寒意沿着宋昀然的脊椎骨爬到后脑勺,他紧抓住助理的手:“秦恪受伤就是我们公司以前那个程嘉明干的,我本来就因为这破事被连坐骂了几个月。”
助理心领神会:“这事要再传出去,你恐怕就该被骂滚出娱乐圈了。”
宋昀然沉痛地点了点头。
“……我还是觉得夸张了点。”助理说,“他这会儿肯定还在等行李呢,要么我跑过去帮你跟他谈一谈?”
多好的助理啊,宋昀然感慨道,他之前竟然因为人家机票没订好就心生不满。
突如其来的内疚,让宋昀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