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这是人活在世上每时每刻都要面对的两个字。

这两个字不是简单的交易和付出，应该说是更深一层的能量守恒。

此时赵悦要付出的代价，来临了。

玻璃之下，密密麻麻，惊悚得无法直视的蛇坑，直接把赵悦吓的失禁了，她噗通跪在玻璃上，刚刚那些从容面对处罚的表情，全都忘的一干二净，嘴唇发抖的求饶道：“大姐！我知道错了，你直接杀了我吧……”

无悲无喜，面无表情的秦潇湘，静静的回道：“丫头，死从来不是一种责罚，而是一种解脱。”

“大姐！”

“这坑里我一共养了九十九条蛇，没有一条是有毒的，也绝对不会让你丢了性命，只不过人是天生怕蛇的，我也怕过，可我怕什么就会克服什么，一个月时间，你能神志清晰的活着出来，我就放过你，还会收你为徒，做下一代风月馆的馆主。”

赵悦哪会相信这些话，她已经吓的崩溃，摇头痛哭道：“我真的知道错了，别让我下去……”

“你不是有野心吗，你不是想坐这馆主之位吗，心狠从来不是对别人残忍，而是对自己残忍，现在我把机会给你了，咬咬牙挺过去，我就培养你做下一代风月馆之主。”

“大姐！”

嘭！

玻璃突然打开，穿着旗袍的女孩，在哭喊中掉进了密密麻麻的蛇坑之中，一瞬间，所有的蛇似乎受到了惊吓，全都散开了，盘旋在一旁盯着赵悦，无尽的恐惧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她脚下不小心还踩到一条蛇，冰冷的让她浑身发抖。

“每天我会准时派人送饭来。”秦潇湘平静的看向坑里，转身走了。

“秦潇湘！你个变态，你放我出去！”

“大姐！我求你了！我知道许临风的秘密，我帮你对付他！”

“你他吗的放我出去啊！”

嚎叫，怒骂，求饶，各种癫狂崩溃的情绪之下，从那蛇坑里喊了出来，密室的门关上了，再也没有人能听见。

这场风月之变，终于画上了句号。

一向慵懒妩媚的秦潇湘，难得的露出一丝疲倦，她靠在长椅上，闭目养神中，珍珠悄悄走了过来，为她盖上了毯子。

“珍珠。”

“大姐，你没睡啊。”

“睡得着吗，历代风月馆，也没出现过一次死这么多人的情况，我对不起上面几位前辈。”

“您心情不好……”

秦潇湘缓缓睁开双眼，“两个丫头怎么样。”

“还是不说话……”珍珠低下头。

秦潇湘的左右手中，虫娘是感情最深的，两人是同一时代的姐妹，其次便是珍珠，是大姐亲手提拔到身边的人，她们俩都知道红字头的三个丫头，对大姐的意义。

没有人愿意孤独一辈子，也没有人是永远的冰冷无情。

无情无义的风月女帝，也许对三个丫头，付出了自己的感情。

“大姐，明天我去带她们看看医生。”

“好，你来做吧。”

“眉生和樱桃两个人怎么处理。”

秦潇湘抬起头，“你不说，我多快忘了，年纪大了，记性都不如从前了。”她摆摆手，示意叫两个人进来。

三更的深夜，万家灯火都进入了安眠，这里依然在消化着风月之变的余温。

大姐死而复生的归来，明显得技高一筹，所有人都以为，下一步该是清算了，那些和赵悦有关的人，恐怕一个都跑不了。

但让她们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晚最后的处理结果是，眉生和樱桃两人没有受任何处罚，只是被要求离开风月馆，离开上宁市，其他相关的人也是如此。

这结果相当于不追记究了。

人人都知道花魁的冷酷狠毒，事后的清算，“叛军”怕是一个都跑不了，很多人以为要迎来一场“屠杀”，没想到……就这样既往不咎了。

这不像是秦潇湘的风格。

用最平静的手段，结束了事后的肃清。

“大姐，就这么算了吗。”

“这个时候如果真要来一次大清洗，风月馆也就要从地下三家除名了。”

“是我愚钝了。”珍珠给她到了杯安眠的茶水。

“她们也没有犯什么错，都以为我死了，跟了新的馆主而已，人是环境动物，她们是为了生存做个有利选择而已。”秦潇湘抽着烟，突然问道：“最近这么不吉利，我是不是也该找仙家算一下了。”

“你是说……白仙姑？”

“红豆那丫头最信这些了。”

“那我帮你预约一下？”

“就约在明天。”

夜晚，越来越黑，越来越冷。

午夜将近四点钟，林宝突然惊醒了，最近怪事连连，先是修罗被断了手指，根本不是他断的，可陈子河却说是他。然后这几天又开始睡眠极差，总是梦中惊醒，出了满身的虚汗，可一睁眼，梦的是什么又全忘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这是小蝶家的卧室，丫头不敢让老板委屈，自己去沙发上。

蹑手蹑脚的出去喝水，结果一开门，就看见小蝶躺在沙发上，手里的手机照亮了脸蛋。

“你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