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枳脸色有些难看。
傅闻南梦到的这个场景,让他本能地感觉不妙。
这还是他第一次成功在池轻舟身上窥视到未来。
过去他与繁桃合作时,曾利用繁桃和池轻舟的血缘关系窥视未来,结果一无所获。
繁桃只能看到自己过往的经历,根本感受不到池轻舟的特殊。
谁让池轻舟的命格阻断了太多东西?包括他从野神那学到的法术,在池轻舟身上通通没用。
青枳一度以为池轻舟的命运无法预测,直到今天,傅闻南在梦中看到明显是未来才会出现的场景。
他听懂了傅闻南梦中一部分意向,比如骑着白鹿的人,很可能指的是池轻舟的好友涵莱,再比如那道石门,几乎可以确定是绝阴地的出口。
但黑色的影子指什么,是池轻舟那个奇怪的影子,还是池轻舟半人半鬼的状态发生了改变?
池轻舟为什么样道谢,在对谁道谢?
青枳有些头疼,眉头纠结在一起,面上那股云淡风轻的笃定感完全被破坏。
幸亏傅闻南还沉浸在恐惧中,也没注意到他表情有什么不对。
花了点时间喘匀气,傅闻南问:“大师,这是不是你昨天说的气运流失的表现?我以前运气加身,不受脏东西侵扰,现在运势走低,才会被什么东西缠上?”
傅闻南迟疑片刻,像以往一样,问青枳买各种护身符和转运符。
青枳回过神,没有答应傅闻南的要求。
他故作高深道:“我早先就说过,池轻舟命格特殊,会对身边一切人产生影响。索性傅善信你功德深厚,受的影响不大,只要解决源头,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傅闻南呆了下,又是震惊,又是不敢置信地问:“源头?大师是指……池轻舟??”
他那天晚上的记忆,不记得自己身上的霉运从哪里来,也不记得池轻舟到底有什么问题,就是本能地害怕池轻舟。
青枳那句解决源头一出,他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这做不到,他还不想死。
傅闻南拒绝去想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只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支持。
什么池轻舟?
对付池轻舟?傅闻南终于疯了?!
青枳将两只手收进道袍袖子下,握紧拳头,努力不让自己嘴角抽搐。
就算他多年前坑过池轻舟一把,到了现在,他也不敢直接和池轻舟对上。
池轻舟那是什么人?
那是连鬼神都敢生啃的狠人!
青枳自问就算有神明垂青,他也不过是较有实力的普通玄术师,和池轻舟这种非人的存在不能比。
默默深呼吸几次,青枳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摇头道:“池轻舟造成的影响乃是他命格所致,除非强行改变他的命格,否则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傅善信,你如今是被那扇石门中的东西缠上,想让运势恢复,须得亲自前往
石门附近才能破解。”
傅闻南顿时松了口气。
哦,不是要对付池轻舟?那就好,那就好。
他稍微放松了几秒,仔细一琢磨青枳的话,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大师,你说我要亲自去石门附近?可那扇石头门究竟在哪里?”
傅闻南反复回忆昨晚的噩梦,确认梦中并没有什么能够确认石门所在地点的标志性建筑。
“大师,你有办法找到位置吗?”
青枳装模作样念了几声道经,站起身来,将傅闻南带到一尊神像面前。
他目光慈祥,带着旁人看不懂的愉快。
“傅善信,来和祖师爷上一炷香吧,一会儿我用茭杯请示祖师爷,或许会有答案。”
傅闻南忙应下,从青枳手里接过点燃的线香,虔诚地向神像祈祷。
他来这里很多次,更是长年对神像祈祷,早已经习惯不去关注神像的模样。
他没有看到,随着他俯身叩拜的动作,神像眼中的星纹陡然亮起,又很快熄灭。
一种诡异的飘飘然充斥着傅闻南的脑海。
他觉得自己思维变得更活跃了,整个人更加清醒和理智。
青枳站在他身侧,看着他脸上笼罩上一层灰色,唇边笑容意味深长。
不等傅闻南站起身,他就在傅闻南身边的蒲团上跪下,手中拿着两个茭杯,向神像提问。
禀明问题后,青枳伸手一掷,茭杯落下,形成一正一反的圣杯。
他脸上笑意更深。
对上傅闻南带着询问的视线,青枳故作惊讶。
“这……石门出现的地点,和你的未婚夫有些关系。但这个未婚夫是虚指。”
傅闻南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大师,你的意思是……?”
青枳一脸高深莫测:“这个地点,与不同人认知中你的未婚夫都有关系。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地方是哪里?”
果然。
傅闻南恍然大悟。
看来他需要多关注一下《万象》剧组了。
傅闻南站起身,对青枳道了谢,按照惯例转给青枳二十万,转身离开了位于半山腰的道观。
老宅靠山,清晨的空气很是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