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途中骤然打滑,池建明都没反应过来,就直接摔了个大劈叉。
他年纪可不小了,筋骨本就不如年轻人柔软舒展,又没有丝毫准备,这个一字马一劈下去,顿时疼得两眼发直。
哪怕走廊里人来人往,喧闹非常,但在这一刻,韧带和骨骼被拉扯的细微声音却在他耳中不断放大,盖过了一切喧嚣,最后和“好疼”两个字交织在一起,在他脑海里翻滚成震耳欲聋的咆哮。
不少路过的人瞧见这一幕,下意识瞪大了眼睛,宋氏的员工、商会那几位老板都震惊地叫出了声。
池建明忍不住想要喊叫,可人群错愕的惊呼声时刻提醒着他。
他不想丢面子,只能咬紧牙关,将闷哼吞回喉咙。
疼痛刺激着池建明的神经,他额头上很快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
他哆嗦着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
然而两条腿酸疼无比,他根本使不上力气,稍微挣扎两下,又跌坐回去。
被吓呆的几位大老板回过神,忍不住一阵牙酸。
都是年纪不小的人了,谁能不知道这一下有多疼?
他们就是看池建明摔倒,都感觉到自己的腿也幻痛起来。
几位老板多少有点同情眼前这位老弟,连忙热心地上前帮忙。
有人从后面托住池建明的胳肢窝,将他往起拉,有人扶着他的胳膊给他借力,还有人帮忙拽他的腿,免得他两条腿使不上力气,没办法自己挪动。
他含混地感激两声,努力借着大家的搀扶往起站。
然而两条腿疼得已经不像是他的,不停打着颤,根本不听使唤。
池建明着急不已,手臂在空中乱晃了两下,拼命寻找能够借力的东西,但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右手一不小心就磕到了扶着他的一位大老板身上。
那位大老板小腹一疼,本能地向后拉开一点距离,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忽然就感觉到肩膀上传来一阵大力。
他脸色一变,急忙稳定身体重心,谁知肚子又被推了一下,顿时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他踉跄着向后跌坐在地上,腰椎剧震,禁不住痛苦地呻.吟一声。
“嘶——我的腰!”
几名来自同商会的老板都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其中一位和他关系很不错的一扭头,脸色一下就青了。
“老郑!老郑你没事吧!!”
他知道老友几十年前见义勇为落下过旧伤,一时间慌了神,压根顾不上池建明,松开手着急忙慌冲到老友身边,把老友托起来。
那位姓郑的老板疼得不停喘着粗气,脸上血色都没了。
秘书听到外面的嘈杂声,推开门出来看情况,打眼扫到聚集在一起的几位老板,也是一愣。
她很快注意到郑老板和池建明脸色都不对,雷厉风行地叫助理拨打急救电话,自己跑过来询问具体情况。
“老郑撞到腰了!”郑老板的朋友急得满头大汗,连声问宋氏有没有私人医生。
秘书忙道:“已经叫救护车了,最多十分钟就能过来。”
郑老板喘匀了气,赶紧阻止说:“我没事,就是突然闪了下,缓过来问题就不大。今天不是还要谈合同吗?不要耽误了。”
他的朋友不赞同道:“那哪行啊!你这腰可马虎不得。”
秘书回忆了下和郑老板有关的工作事项,同样安抚道:“您今天是来谈东郊鸣鹤坡的合作开发合同?这事儿不着急,我们宋董还要在鹤兴市呆一周,有的是时间。您的身体更要紧。”
东郊鸣鹤坡的开发?
那不是他想要和宋氏达成的合作吗?!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池建明懵了下,条件反射转头看向郑老板,眼中带着几分不甘。
明明前两天宋氏还对他们公司有意向,怎么今天突然就又选了个新合作方?
难怪刚才他嘴皮子都说破了,那个秘书还是无动于衷,原来根本就是在敷衍他!
池建明心头涌起一股怒火,还没来得及转开视线,郑老板的朋友就若有所觉地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郑老板的朋友脑子嗡的一下,当场嚷嚷起来。
“哎你这人,什么眼神啊?!老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这么瞪他?刚才老郑还想帮你——不对,我说你这个小瘪三该不会是故意推老郑的吧?!好啊,你小子给我等着!”
这话一出,霎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池建明。
什么鬼玩意儿?!
池建明被问傻了。
他注意到几位商会老板的眼神,怒火登时更加炽烈。
在刚才之前,他都不知道郑老板是他的竞争对手,推对方那一把确实是个意外,这帽子扣下来,倒显得他好像是个多小肚鸡肠、容不下正常商业竞争的人!
池建明恼怒道:“那只是个意外!”
他挺直了腰板,想要大声反驳郑老板朋友刚才的话,却高估了他才大劈叉过的两条腿。
软得好像面条一样的腿根本支撑不住他的身体,他晃悠了一下,一头栽倒。
在他自己和围观群众震惊的眼神中,他再次踩到了那一滩水渍。
这一次,没人来得及扶他。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