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轻舟抿起唇,表情实在说不上高兴。
阿莱下葬时,他曾被邀请观礼,因此了解了蒲洛族的规矩和族地的具体情况。
蒲洛族信奉自然和月亮,族地位于群山环抱、树木丰茂之处,且一年内大半夜晚都能沐浴到月光。
有时候阴雨天过多,他们就会激活族地内部的特殊阵法去“借月光”。
此外,族地内还存有三十多个远古大阵,平时都处于激活状态,时刻防备着外来者闯入。
按照蒲洛族的族规,进入族地不仅要选择合适的时间,还需要蒲洛族的大巫带领,否则就会被大阵攻击。
朱延通是个实打实的驭鬼师,并非蒲洛大巫,按理说无法进入族地才对。
池轻舟毫不怀疑邢霜栈的说法,烦恼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邢霜栈拍了拍他的脊梁,血红色的眼睛带着笑,颇有几分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既然担心,要不要去蒲洛族族地看看?你动起真格来连我都要让三分,那里的阵法在你面前和纸糊的没有区别。”
池轻舟白了邢霜栈一眼,扬了扬下巴:“才不要,阿莱还要修炼。”
闯进去确实不难,但肯定会把族地毁得乱七八糟。
他还指望阿莱争点气,早日修成鬼神身,给他增加一个新品种的朋友呢。
邢霜栈遗憾地叹了口气。
池轻舟不理他,想了想:“也不是很紧急。阿莱的气息虽然虚弱,却很稳定,我可以等一等特殊契机。”
这也是蒲洛族族地的一个奇妙之处。
和族人有特殊缘分的人可以无障碍进入族地,他们甚至还能带着其他人一起进去。
蒲洛族的历史上不乏这种情况。
每个无需大巫带领就能入内的有缘人,最终都为正在修炼的族人带来巨大的益处。
说到这里,池轻舟忽然一顿。
他偏过头,看着邢霜栈近在咫尺的侧脸:“你就是想提醒我这个?那个驭鬼师可能和蒲洛族里某个人有缘?”
邢霜栈笑了声。
他环着池轻舟的腰,轻轻松松将池轻舟从窗框上抱下来。
“很晚了。轻舟,你该休息了。”他答非所问,“不好好睡觉,明天早上起来会有黑眼圈。”
池轻舟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眯起眼:“肃哥,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刚才还提起玄术协会,是不是知道什么?”
邢霜栈又笑了一声。
他把池轻舟放回床上,拉开被子给池轻舟盖上,手指抚过池轻舟的眼睛,语气温柔。
“睡吧。”
……
池轻舟睡得早,第二天起得也早。
他趁着别的嘉宾还没起床,在村子里转了转,寻找银屏村的蒲洛族大巫。
李村长一开始还有点警惕池轻舟,但他儿子是族地的送葬人,一眼认出池轻舟是五年前去过族地的贵客,他态度当即就变了。
他砸吧了一口旱烟,靠在门框上,指着村子最西头说:“以前我们村是有大巫的,而且有两位。十五年前村子出了点意外,两位大巫一死一疯,就留下小朱一个孩子。”
池轻舟眨了眨眼。
那个驭鬼师的师娘是大巫?
另一个大巫或许是那位师娘的父亲?
李村长笑起来:“贵客很了解我们蒲洛的习俗哩。不过诺琪大巫家有天赋的两个都是小辈,另一位大巫是诺琪大巫的弟弟诺鑫。”
“有点耳熟。”池轻舟回忆了一下,“这两位大巫是驻守族地那位耿大巫的徒弟?”
李村长着实惊到了:“贵客还见过耿大巫?!”
池轻舟:“五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他隐约意识到邢霜栈某些行为的深意,思索着问,“我记得耿大巫有位徒婿不是蒲洛族人?”
李村长说:“大金都亡了,我们蒲洛族几十年前就不讲究那套老东西了,诺琪大巫和小取是自由恋爱。哦,小取就是小朱的师父。”
池轻舟轻声道:“取这个姓很少见。他也在十五年前出了意外吗?”
李村长叹了口气:“是。他当时想救诺鑫大巫,没成功,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救大巫?
看来这个姓取的也是个玄术师,朱延通的驭鬼术说不定就是和他学的。
池轻舟又和李村长了解了一些情况,看时间差不多了,就道了谢返回住处。
邢霜栈仗着别人看不到他,肆无忌惮地从影子里走出来,将手搭在池轻舟肩膀上。
“怎么突然亮明身份?你不怕那个驭鬼师知道了,动歪脑筋?”
池轻舟无辜地看着邢霜栈:“那不是最好吗?他跑得太快了,我本来还想用他来给你补身体的。”
邢霜栈的气息肉眼可见变得柔和:“没关系,他身上有我的鬼气,跑不了的。”
池轻舟问:“他还在族地?”
邢霜栈回答:“一直没动过。”
池轻舟稍微眯了下眼,远远瞧见出门晨练的唐起琛和许昕昕,扬起唇角露出个愉悦的笑容。
……
早上九点半,直播再次开始。
因为唐起琛遭遇的意外,节目组紧急删除了几个较为危险的环节,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