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封盘,冯天奇抵给陈宇的物件,是价值两百万的食尊。
它高28厘米,寻常杯子宽度。通体乌黑发亮,在商周青铜器中较少见,尤其在北方地区更为罕见。
它纹饰精美细腻,造型匀称协调,是西周早期青铜器中的精品。
顾名思义,食尊就是西周的饭碗。
但之所以它能值两百万,除了年代是西周外,还因为它很讲究。
没错,别看就是一个西周的饭碗,咱老祖宗留在里面的学问大着呢。
传说中龙生九子,饕餮便是其中之一,特点是极其贪食。饕餮纹大多铸于青铜器上,是西周青铜器常用的纹饰,食尊也不例外。
然而食尊上的饕餮纹,却只琢刻饕餮鼻子以上的部分,无口无颜。
啥意思?
四个字:节食,戒贪。
与食尊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还有明清时期的一种名为‘诫子椅’的礼器,看着像模像样,奢华大气,其实谁坐谁知道,那叫一个硌屁股。
无论诫子椅,还是食尊,都是老祖宗在提醒咱们:君子,要讲礼数。
不然咱们响当当的‘礼仪之邦’名号是凭空冒出来的?
陈宇也很喜欢这件食尊,心安理得地收下,笑道:“冯老板,真希望你能快点找出我这件虎符的破绽,要不然明天封盘你就得给我两千万的古玩了。”
听到这话,冯天奇险些把后槽牙咬碎,真想一榔头把陈宇的脑壳打爆。
两千万的古玩,他店里有,但那已经是镇店之宝级别了。
两千万以后再封盘呢?那就是两个亿了,把他这店卖了,能不能值俩亿?
再拖两天,他真要被陈宇逼上绝路了。
越是如此,冯天奇便越是坚定了找他背后每月按时给他送赝品、神通广大神秘人的想法。
“小子,杀人不过头点地。”冯天奇恶狠狠地瞪着陈宇,厉声道:“我们无冤无仇,你却这么整我,小心报应来了,你遭不住!”
陈宇不以为然,耸肩道:“不好意思,我一路走来,报应天谴倒是见过不少,可惜被天雷劈死的,都是我的敌人。”
“记住你这句话。”冯天奇额头青筋暴跳。“一旦让我把这场斗口挺过去,我一定让你先死!”
陈宇可怜地望着冯天奇,却没有再说话。
冯天奇只是任家出售赝品的一个手套,他什么都不知道。
陈宇真正的对手是暗中操控冯天奇的任家,而非冯天奇本人。
说句扎心的,冯天奇连跟陈宇玩儿命的资格都没有。
陈宇和苏晴,就这样带着两百万的战利品食尊走了。
冯天奇才过一个上午就封盘,陈宇已然能够笃定,冯天奇下午绝对会去找帮手。明天,他想钓的鱼就会浮出水面。
草原的古玩市场秩序尚未成熟,大有利益可图,天奇斋的规模又不小。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任家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天奇斋的招牌被砸。
陈宇和苏晴走后,围观群众们继续代替他俩,对冯天奇疯狂输出。
“啥破店,瞧了两天,连个铜疙瘩都瞧不明白,太不靠谱了!”
“就是,以后咱们再想买古玩等升值,可不来这家店了,水平太差!”
“坏了,我有个远方堂哥,他家离市区七十多公里,我记得他用二十头成年公牛在这家天奇斋换了一件青铜错金银立鸟壶,那该不会是赝品吧……”
听着群众们的议论,冯天奇除了苦笑,就只能笑得好苦。
水平差?他能在草原城市把天奇斋发展到初具规模,除了不要脸,真品赝品一起卖之外,还恰恰因为他鉴宝的水平比绝大多数人都高!
奈何强中自有强中手,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陈宇,用半件战国时期秦国的虎符,就把他给收拾了。
从门口那些潜在顾客的口中,冯天奇更是知道,舆论对他很不利。
如今形势极其严峻,再让陈宇来折腾两天,他的天奇斋以后真不用开了,注定会成为全草原古玩市场的笑话,从而遗臭万年。
冯天奇顶着群众们戳脊梁骨,硬是腆着脸把店给关了。
然后他坐上一辆越野车,向城外开去。
斗口第三天,围观群众数量较之前两天,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草原城市的古玩行业并不发达,斗口这个词汇,对许多牧民来说十分陌生。但连看了两天的热闹后,他们口口相传,再上网一查,便明白过来了。
就算依然云山雾罩的新观众,也听说如果今天冯天奇再输,就要给陈宇一件价值两千万的古玩了。老天爷,两千万的热闹,不亲临现场观看,对得起列祖列宗吗?什么?家里的马牛羊?先饿一天!单位的工作?找老板请假!
无形中,陈宇提出的斗口,居然促进了草原城市古玩行业的发展。
当然,这只是意外之喜,陈宇的目标比这大多了。
他要骑在任家脖子上拉屎,让任家停止对草原城市的古玩市场输送赝品!
赝品数量减少,当地市民和牧民会少走许多冤枉路,古玩市场发展更快。
此刻,陈宇的鹰眼,就直勾勾盯着冯天奇身边一个道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