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被塞进薄薄的卡片,辛识月喉咙一哽,捂嘴蹲在外公脚边,泣不成声。
在所有人说女孩不该买房,劝她放弃的时候,只有外公义无反顾,掏出所有家当,想替她达成愿望。
老人伸手拍背给她顺气,像小时候那样哄她:“不哭哦,哭花脸蛋就不漂亮了。”
辛识月抬手擦拭眼角的泪,吸了吸鼻子:“外公,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老人蹙起眉头,指着她手里紧握的卡,固执地说:“去银行,取钱。”
他们像被时代遗忘的旧物,不懂网络技术,只晓得把卡拿去银行可以取钱,有了钱,外孙女就能买房。
“不用的,外公,我有钱。”辛识月牵起大棉袄,顺着衣摆找到衣兜,把卡揣进兜里,“月月已经长大了,会赚好多好多钱。”
这时候辛识月才发现,外公身上这件大棉袄,一部分是湿的。
她赶忙擦掉眼泪,起身对母亲说:“妈,叫车,我们先回家。”
陈青桃终于反应过来,忙不迭点头,正要出去却撞上来店里处理走失老人的警察。
警察环顾四周:“请问刚才报案,说有走失老人的还在吗?”
“是我报的警。”是一名青年的声音,很好听,也很……特别。
辛识月骤然转身,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周顾森。
辛宏辉跟陈青桃向警方说明情况,又对周顾森表示感激。
从几人交谈中得知,周顾森报警后将老人带进店里,刚开始老人拒绝周顾森递来的食物,直到周顾森跟店员交涉后,店员以赠送的名义送来“免费”蛋糕,老人才撕开袋子,一块一块掰开,放进嘴里慢嚼。
有句话说,老人会逐渐变成孩子。
不接受陌生人的吃食,也是潜意识对自己的保护吧。
警方在确认过他们身份后便放他们离开。
辛识月内心充满感激,此刻却无暇与他攀谈:“谢谢,真的非常感谢,我先带外公回家处理一下,回头请你吃饭。”
起初陈青桃没注意,听到女儿跟人讲话才细细打量这个年轻人。
眉眼清俊,气质沉稳,目测身高至少185以上,整体形象十分优越。
陈青桃心思一转,忙催促女儿:“月月,留个联系方式啊,回头咱们得好好感谢人家。”
岂料辛识月说:“不用。”
“你这……”陈青桃正要说道,又听见女儿下一句解释,“他是我朋友。”
陈青桃眼睛蓦地睁大:“朋友?那,那就一起走吧?”
辛识月提醒母亲:“一辆出租车只能载四个人。”
旁边的周顾森主动解围:“你们先回去吧,老人身体要紧,他在外边走了一上午,怕是冻着了。”
辛识月冲他点头,两人目光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路旁的辛宏辉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母女俩搀扶着老人,周顾森先一步替他们拉开车门,在母女俩的道谢声中,帮他们把老人送上车。
车子发动前几秒,陈青桃还在观察打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这年轻人的外表都无可挑剔。
就凭主动开车门这一举动,陈青桃就恨不得把副驾驶座上的丈夫踹下去,换周顾森上来。
车子启动,陈青桃就迫不及待向女儿打听:“月月,你们是哪儿认识的朋友?”
辛识月回应干脆:“高中同学。”
陈青桃心里一琢磨:“这么说,他也是南县的人?”
“妈,您之前还夸过人家成绩好,让我以他为榜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
“有这回事吗?”陈青桃实在记不清。高中那会儿,她担心女儿早恋,多次叮嘱她少跟异性来往。
母女俩之间隔着外公,辛识月侧身,“全年级第一,保送大学那个,记得吧?”
“噢!原来是他啊,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陈青桃能记住的人不多,但若说辛识月身边成绩好的同学,她如数家珍。
坐在车上,辛识月从头到尾没放开过外公的手。
老人听着女儿跟外孙女的对话,似懂非懂,有时还跟着点头。
四人爬上楼,见邱梅端着凳子守在家门口,辛识月牵着外公进屋,蹲下来给老人拖鞋。
“一大把年纪了,还跟孩子一样玩离家出头这套,小孩子不懂事,七十几岁的人还不懂事吗?”
“累的全家人到处找你一个,家里饭都没人做。”
“唉,我要是像你这样,还不如早点搓根麻绳吊死,省得儿女遭罪。”
辛识月转头就要驳斥,忽闻一声暴怒:“邱梅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嘴上积点德吧!”
“你,你……”做惯恶人的邱梅都被这一声怒吼吓了大跳,难以置信地指着大儿媳妇儿,“陈青桃你敢咒我?”
“我不仅敢咒你,我还敢打你信不信?”
“天杀的哟,有儿媳妇儿要杀婆婆了,有没有人来评评理啊。”邱梅凭着大嗓门一阵乱嚎,辛识月伸手一推,“砰”的声,关闭大门。
这段操作直接让邱梅看呆,拄着拐杖愣在原地。
辛识月回头看老太太那一眼,充斥着恨。
然而转身面对外公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