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月红却并不理会她们的认错声:
“麦子是咱们大队的公共财产,每年收麦子,你们大队长都会在喇叭上反反复复无数次的交代,不让你们偷拿,不让你们昧下公家的东西。”
“这样的话,今儿早上喇叭放完歌后,你们大队长才刚又说了一遍。”
“我不信你们都没听见!”
她一一扫视过对面把头垂下去的几人,语调陡然变得凌厉:
“往常在村子里,你们总是贪图别人家的便宜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公家的便宜也敢贪!”
“知不知道你们的这种行为叫偷?!”
“这要放在前两年严打的那段时间,你们一个个的都少不得要去劳改!”
那几个妇女们被骂的脸色通红。
一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错事被发现的羞臊和丢脸,二来是马月红的言辞太犀利。
直指她们的痛脚。
“月红……,你,你别骂俺们了,俺们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们当中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平日里跟马月红的关系还不错,这会儿壮着胆开口求饶:
“俺们也没敢天天这样干,就是今儿个看着麦子长得恁好,一时起了贪念,这才偷拿了点儿。”
“你就看在同村儿相处了这么些年的份儿上,饶了俺们吧。”
马月红却不打算轻饶她们:
“今儿个饶了你们,明儿个就有人学着你们的作风。”
“三嫂子你也别跟我说这是你们第一天偷拿,我已经盯了你们有好几天了,仔细算下来,这是你们第五天偷麦子了。”
“前几天没理会你们,是想着给你们机会,等着你们主动去我家里找我或者是找你们大队长认错。”
“可我低估了你们的贪婪。”
“等了四五天,也没等到你们上门儿。”
“所以,我只能亲自堵你们了。”
老底就这样被揭开,脱口而出的谎言也这样被她揭发,刚才求情的那个老太太彻底垂下了头。
再没脸说一句话。
马月红又批评完她们一会儿。
算是杀鸡敬猴了一番。
慕保国当场宣布扣了这几个人近六天的工分。
然后又当着全村儿人的面儿,再次强调了一遍麦收的时候,不准任何人偷拿哪怕一粒麦子。
否则一经发现,最少扣除两天的工分。
说出这样的处罚后,村民们一个个儿的都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犯跟那几个妇女一样的错误。
那可是能换粮食的工分儿啊!
扣工分就等于扣粮食,扣粮食就等于剜他们的心,要他们的命!
这样一来,哪里还会有人动歪心思。
被马月红揪出来当典型的那几个妇女,都被自家男人或者是公婆黑着脸揪回了家。
一路上吵吵闹闹的,热的其他村民都纷纷避着他们走。
“慕大田,你打俺干啥?”
“俺偷那麦子,不就是为了磨点儿面粉,好下些面疙瘩汤或者是做些白面馍馍给你补补身子嘛!”
“俺又不是为了俺自己!”
慕大田的媳妇儿赫然就是当典型的那六七个妇女中的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