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了整个白日,到了傍晚像是终于酝酿好似的,一股脑的将雨水落下来。
黎觉望向窗外,天边就像被捅破了个窟窿,雨从那里直接倾泻下来。黑云依旧虎视眈眈的笼罩着A市,看起来并没有打算离开的迹象。
沈清月不知何时走到窗边,她抬头看了眼天:“这雨看起来很难停啊。”
郁老爷子打开电视,电视台刚好正在播报天气:“本市今夜将迎来阔别十年的强降雨,短时内会有大暴雨,雷电出现。大部分区域或伴随冰雹,望各位市民出行注意安全。”
听完报道,沈清月更担心了。她微微蹙眉,扭头向两人提议:“要不今晚住下吧。”
郁松铭刚想说什么,就被郁老爷子瞪着眼堵了回去:“你想让你妈担心吗?”
郁松铭:“......”
在郁老爷子的视线下,他掏出手机,跟司机说不用过来了。想到司机家离这边很远,他又补了句。
郁松铭:【明天也休假。】
司机回复的很快,【好的,谢谢老板!】
见两人做了决定,沈清月眉眼舒缓,“既然不走,那今天还能跟小觉聊聊松铭小时候的故事。”
黎觉也笑嘻嘻的,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谁能不喜欢听别人的丑事呢?
唯一不满意的郁松铭额角青筋蹦了蹦,见黎觉要跟着沈清月离开去看相册,他伸出食指,勾住对方的领子。
对上黎觉疑惑的视线,他扯扯嘴角,似笑不笑道:“你之前不是说每晚都要运动吗?”
郁松铭胡乱扯道:“代替节食,健康减肥。”
我踏马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蠢话。
黎觉努力挣脱着,想让对方放开后衣领。然因为两人体格与力气悬殊,半天纹丝不动。
像是挣扎了个寂寞。
沈清月信了郁松铭的话,面上惋惜:“原来是这样。”她右手握拳,鼓励着黎觉:“那小觉你先运动,我们改天再讲故事。”
她似是想起来什么,补充道:“哦对,你们房间是在三楼。不要运动到太晚,会影响睡眠的。”
黎觉眼睁睁的看着那对夫妻俩离开客厅,只剩自己和郁松铭留在原地。
到现在,黎觉怎能
不明白郁松铭的小心思,听故事的愿望破灭,他面无表情的看向对方:“你满意了吗?”
郁松铭矜持道:“还行。”
黎觉:“……”
“照片你别想要了。”
……
上了三楼,黎觉才发现这层是一个大套房。左转是布置的井井有条的书房,右侧便是主卧,新中式的构造雅致唯美,墙壁两边字画对称均衡,阳台外的盆景沁了雨,绿意十足。
整个房子都讲究着禅宗的宁意与理性。
但,也只有一张床。
黎觉盯着卧室内那张床,恨不得用视线再复制一张,放在旁边。
一张床怎么睡?
他抬眸看向坐在沙发上喝水,似乎对这一点都不惊讶的男人:“郁松铭,我们今晚怎么睡?”
郁松铭睨了眼黎觉,没说话。
凭借对郁松铭的了解,黎觉大致翻译了下那个眼神,应该是:我肯定睡床。
他神色纠结片刻,肩膀耷拉下来,像是妥协:“那我睡地板。”
郁松铭闻言,将杯子放在一旁。桌旁的小台灯衬得他五官愈发深邃,他轻抬眉,“然后你想让我怎么跟爸妈解释,你一觉睡起来感冒、发烧的事情?”
黎觉茫然眨眼,“那我睡床?”
他看起来并没有理解郁松铭的意思。
郁松铭垂着眼,漫不经心解释道:“两个人一起睡不就行了。凑合一晚,反正床那么大。”
说完,他眼眸微眯,像是想到什么,强调道:“我不需要别人给我盖被子。”
黎觉回忆起他初次跑到郁松铭房间里,给对方展示的安息式盖被子法,窘意瞬间上翻。他抿紧唇,声音小小:“我睡觉很老实的。”
郁松铭轻抬下颌,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西服,眉头微微蹙起。脱掉外套后,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他换了身衣服进来。
黎觉上下打量郁松铭,郁老爷子的唐装穿在他身上短了一截,但也比西服要舒适许多。
不知是有意无意,他身上这套丝绸唐装格外花哨,大体用紫色晕染,衣襟和袖口处还绣着金红色祥云。
衬着郁松铭那张脸,却格外和谐。
黎觉沉默了下,慢吞吞道:“我觉得你就算公司倒闭,以后也可以去当太极教练。”
他抬头诚恳
的看向郁松铭:“公园里的大爷大妈们会很喜欢你的。”
郁松铭“嗤”了下,懒散的撇了眼黎觉。褪去西装的禁锢,他看起来比平日慵懒许多:“你跟郁阮澜很熟?”
黎觉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
望着郁松铭那略带审视的眸子,他移开眼,话语明显底气不足:“也不熟,我们平日都不怎么联系。”
郁松铭轻挑眉,他神色很淡,不知信没信。
半晌,等黎觉心虚的都快坦白时,郁松铭突然开口。他嗓音淡淡:“离他远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