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进到二楼厢房, 看到爱德华正抛着一果子在玩,亦不去听曲,沈清川知道他这是待到不耐烦了。
爱德华耳朵听到竹帘窸窸窣窣的响声, 掉过头,说道, “彼得,你终于回来了。”
爱德华一直在数着怀表秒针, 听楼下戏台咿呀呀的唱曲, 刚开始还觉得有趣,可沈清川不在, 他的心思就不知跑到哪个疙瘩窝角落去了。
碧蓝眼眸宛如璀璨的蓝宝石, 呼啸而过的海风, 掠过广袤的海洋, 爱德华看到沈清川眼底有他自己尚未察觉到, 不自觉的欢喜。
见到这双眸子沈清川暂时忘却楼下发生的糟糕事。
“时候不早了, 我带你去吃饭吧。”沈清川说道。
“好啊,我们好久没有单独共进晚餐了。”爱德华一口就答应了。
沈清川下楼去结账, 因为和尚小楼闹的不欢而散,他对茶楼的伙计没什么好感。
“欸,沈三少爷, 这钱我们可不能收, 尚少帅已经帮你结账了。”伙计笑得灿烂似朵喇叭花,眼尾都笑出多条褶子, 对沈清川十分热情,仿佛他才是这茶楼的东家。
“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沈清川直接将三块大洋撂在柜台上,伙计连喊了他几声都不回头, 也不要找回的零钱,拖着爱德华往茶楼的大门走去。
“让开!让开!”
“把茶楼的前门后门都给我封了,一个苍蝇也别给老子放跑。”
茶楼忽然涌进十几个穿黑褂白衫的大汉,个个都凶神恶煞,为首的汉子脸有横肉,一看就不好惹。
掌柜子慌张地从后台出来,苦着一张脸,他前脚刚送走一位佛后脚这又来一位恶神,他也不敢脸上显,只喊道,“唉,几位爷要是喝茶往楼上请... ...”
掌柜子还没说完,那一脸横肉的壮汉就一手挥开,恶声恶气,十分不客气地说道,“我今天是来找人的,在没有找到人之前,谁都不可以离开这茶楼。”
“给我搜!”为首的壮汉一声令下,那十几个手下就两两成队,四散开来、
“哎爷,我这边没你要找的人... ...”掌柜子怕这些人冲撞了其他客人,紧跟在那为首的壮汉身后,亦步亦趋。
沈清川和爱德华看到横在大门口的两个彪壮大汉,就知道走不了,也不知是寻何人,估计不是什么好事,瞧着阵势,指不定是来寻仇人。
见一时半会也走不了,沈清川就和爱德华回到原来厢房,点了一壶香茗,跟爱德华讲解台上的戏,戏台上的角还在唱,池座上的人也不见有多大影响,只是那些黑衣壮汉走来走去,心里有些不自在。
茶楼很大,这里三层外三层,查起人来还是要费些时间的。
沈清川喝了两杯热茶,跟爱德华说一句,他去解手一会儿就回来。
爱德华点了点头,嘴里还吃着一蜜饯,说道,“你快去快回,我还要听你讲戏呢。”
戏台上的戏正到了最精彩的打戏,武生连续几个后空翻,赢得满堂喝彩,爱德华看得目不转睛。
一楼的卫生间满人了,伙计就引着沈清川到戏班子后台的卫生间,人少而且干净。
沈清川说了一句谢谢,就走了进去。
有两个隔间卫生间,见一间的门敞开,另一间则是关闭,沈清川原本也没在意,只是等他走近,嗅到血腥味加上发现地板下来有一滩血迹。
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秀美的眉轻轻一皱,犹豫了一会儿,沈清川最终还是敲了敲门,询问道,“你好,里面有人吗?需要帮助吗?”
敲了敲门,才发现门是虚虚掩着,沈清川推了一下,门就轻而易举地被推来,可见到里面的人,沈清川面露吃惊。
下意识地喊道,“你怎么会在这?”
汗湿的黑发贴着额头那道小疤痕,狭长似狐狸的眼眸闪烁着狡黠,挺鼻薄唇,唇线流畅却微微泛白,就算脸上发着虚汗,也不能否认这是一张英俊极致的脸。
只是这个英俊到让别人尖叫的男人,此时却不太好,上半身没有穿衣服,只缠着大量的白色绑带,左肩上有一道伤口渗出血水,手臂滑有一道长却不深的伤口,汩汩地流淌,地面上的血迹正是从这流出。
“沈三少爷,别来无恙啊。”傅辰梁一点也不觉自己很狼狈,反倒还有心思和沈清川逗笑。
“你还有心思说笑,外面那些人是来找你吧。”
能在渤海城呼风唤雨的,大名鼎鼎的傅爷竟然躲在一茶楼的卫生间,沈清川又联想到外面的那一波来者不善的黑衣壮汉,伸出脚指头想想,傅辰梁应该是遭了事。
“没想到他们找到这来了。”傅辰梁沉吟一下,说道。
“你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见傅辰梁脸色发白,沈清川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 ...”傅辰梁讪笑说道。
忽然,外面传来发生争执的声音,几个黑衣壮汉欲将戏班子的后台搜查一番,戏班子的班主连忙拦着说后台的花旦在换衣服不方便。
“没想到还是要被他们找到了。”傅辰梁叹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