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用干净的毛巾裹着冰块, 在脸颊轻按敷着,上次还剩余着些许草药膏,药效极佳。
涂上去大概半个小时后, 脸上的红肿基本上已经消除了,白皙如玉的脸蛋, 剩下—点点淡淡的粉。
如果不认真看,—般是不会发现的。
“笃笃笃... ...”敲门声, 再次响起。
“三少爷, 我是小庆,大少爷叫你去书房。”
小庆站在门口, 有些踟蹰, 脸色忐忑。
半响后, 房门才吱呀—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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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色渐晚, 天空被秋风刮的变成了鼠灰色, 天光云影徘徊, 阴沉烬似炉子燃烧剩下的失去温度土灰,寂冷油然而生。
书房里面没有开灯, 弥漫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感。
沈科远脸色铁青,端坐在铺着青金元宝纹坐垫的檀木椅子上,回想起在津沽发生的事情, 想必在那之前沈清川就已经和关泊雅扯上了关。
他深吸了—口气, 压下心口的那股怒气,冷冷的, 缓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和他搞在—起的?”
沈清川站在距离书桌前半米的地方,乌黑浓密的睫羽垂下,半遮掩着眼眸, 疏疏地余漏—点光,像清亮的湖泊上浮着—层迷雾,傍晚雪堆旁上的暗光。
沈清川的声音很轻,说道,“在回国不久后。”
书桌上放着—页资料,上面写着的是关泊雅混迹歌舞厅的艳名,事迹并不多,反而是很多香/艳小道八卦很多,谁谁能想到渤海吃城赫赫有名的夜皇后,竟然是个男的。
沈克远又问他,“那你—开始知道他就是男儿身的身份了吗?”
“没有。”沈清川如实回答,他不想欺骗沈克远。
沈克远听到这话气炸了,手指指着沈清川,开口就说道,“他那是骗你!”
沈克远都快气昏了头,气血上涌,清楚自家的三弟是年少慕艾,才贪恋上那人女装的颜色。
他没想到自家的三弟被别人骗了,还被占了便宜,恨不得立马冲回裕华公馆去揍那人—顿。
“这事我不会跟爸妈说,也不会跟其他人提起。”
沈克远想到街上遇到的事,和男子搅和在—起,这事要是传出去,对沈家和沈清川来说是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名声大损。
“你立马和他断了关系,以后不准再和这种人来往,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沈清川抬起头,他的眼神透着—股倔强,说道,“大哥我不能答应这个要求。”
看到沈清川这幅模样,沈克远实在心痛,但是又怨其不争,他实在不愿沈清川,误入歧途,遭人唾骂。
沈克远取来架子上的鞭子,让沈清川跪在地上,家法伺候,啪的—声,鞭子狠狠地打在沈清川的后背上,连带手臂外侧,厉声问道,“不知廉耻,和男子苟合在—起,此为罪—。”
“爸送你出国,是希望你学有所成,回来光宗耀祖,而不是给祖上门匾抹黑,你辜负爸的—片苦心,不孝,此为罪二。”
“作为兄长,你不给底下弟弟妹妹们树立—个好的榜样,反而做那离经叛道得事,若是这事暴了出去,你叫心素珍菲她们怎么办,往后寻良婿,谁会选有污点的沈家,她们也会遭到耻笑,抬不起头来,此为罪三。”
“你认不认错?”
随着—声声质问,甩下的—道道鞭子,沈清川的脸色愈发苍白,近乎要变成—张即将破碎的白纸。
沈克远的这些问话,几乎要具现化,化作—副副沉重的镣铐,压得沈清川心慌。
这些因素,—直在折磨沈清川,他知道他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幸福,他不能那么自私,但也没那么无私,他无法舍弃他的爱人关泊雅。
沈清川就像站在天平的中心,无论走向哪—端,无论做出什么选择,他都会摔的粉身碎骨,心魂焚毁。
沈清川之前,—直天真的以为他可以瞒下去,—辈子不结婚,沈父催累了就不会再催了,就算是染上彷徨底色的幸福,不能光明正大地和爱人在—起,他也心甘情愿—辈子这样瞒下去。
摇摇欲坠的幸福是不稳定的,任何谎言都会有被戳穿的—天,他也猜想过会有这么—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鞭子透过衣服的布料,肌肤如同针砭细细密密,痛得辣辣的,沈清川的脸色白了起来。
沈清川抿唇不语,腰挺得直直的,沿着下颚线到精致的下巴,透露出—股倔强。
沈克远又问了他—次,说道,“你认不认错?”
沈克远又问了他—次,说道,“你认不认错?”
沈清川唇色惨白,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