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晚上十点的时候, 关泊雅穿着一身黑绸银杏碎纹的睡袍,从浴室里走出。
卧室内的照明灯, 一黑一亮,重复了两次。
“你在干什么?”沙沙哑哑的声音响起,吓了沈清川立即背转过身来。
望着沈清川有些慌张,努力强作镇定的样子,仿佛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关泊雅走到他的身边,手抚上沈清川的脸颊, 失声笑道,“怎么吓成这样?”
“刚才飞进来的一只蛾子,我关灯把它赶走。”沈清川抬起眼眸, 坠入关泊雅的视线,漆黑瞳仁的弧面映射他略微不自然的模样, 他微微抬起下颚, 仿佛这样的他才有底气。
窗户大打开,外面乌云一片, 月光也暗淡下来,吹进一阵风鼓起窗纱, 风雨欲来的前夕, 的确会一两只蛾子见光就飞进来。
关泊雅没有接话,静默间,暧昧在油然而生,两人靠的太近, 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沈清川身体紧贴着墙壁,忽然关泊雅俯下身,想要吻他。
面对突如其来的动作,沈清川迅速侧过头, 温热的薄唇落在他右脸颊上,关泊雅轻笑一声,沈清川还不明白是什么状况。
下一秒,沈清川差点整个人反跳起来,肌肤翻腾起的绯红从颈脖蔓延到脸蛋,可禁锢他腰间的手臂,还有摩挲他颈脖的宽大手掌,不容他逃脱,困在墙壁和关泊雅之间的小小空间。
细密轻柔的吻,如同蜻蜓点水,落在他的脸颊上。
“恩。”沈清川发出细小的哼声。
关泊雅咬了一下如白玉的耳垂,带有恶趣味的惩罚。
“放... ...”沈清川双手推阻关泊雅,隔着黑绸睡袍,触上健硕的肌肉。
宽大的手掌捂住他的嘴巴,凑到沈清川的耳边,喷出来的气息湿热,仿佛耳朵被灌入了热带雨林的蒸气,湿漉漉的,关泊雅低声说道,“会被听到的。”
走道上仆人走过的脚步声,清晰地穿过墙壁,沈清川听的一清二楚,他的脸上更是潮红,眼眸清亮似燃着一簇烈火,又似荡着一池春水。
关泊雅看的更是欢喜,闷笑声从胸腔震动出来,松开手,拥着沈清川的腰肢,顺着精巧耳垂往下,轻嘬漂亮的侧后颈脖,线条纤美如天鹅颈,雪一样白的肌肤,泛起淡淡虾子粉色,连同耳朵轮廓而是红红的。
暧昧的水痕蜿蜒而下,敏感而又脆弱的海棠,轻轻战栗的身躯。
沈清川紧紧咬唇,竭力克制自己,细碎声音溢了出来,洇湿的眼尾红红的,如抹开来的胭脂红,靡丽又惹人怜惜。
关泊雅舍不得他咬伤嘴唇,手掌攫住沈清川后颈,俯下身亲吻,长驱直入,横扫城池,霸道地占领每一寸领地。
被亲的喘不过气来,沈清川的眼睫上都沁着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珠,鼻息间弥漫着淡淡的雪松气味,泠冽又十分具有侵略性。
在沈清川真的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关泊雅才放过他,托着沈清川发软,软成雪水般的身肢。
沈清川大口喘着气,下巴搭在关泊雅的肩上,整个人都靠在关泊雅身上。
好在后面,关泊雅没有逾越的动作。
坐在柔软的床铺上,铺着绸滑的金黄真丝被单,天花板吊着一盏西洋灯,暖黄温馨的灯光落在漆黑如鸦羽的头顶,泛起有光泽弧度。
白衬衫褪落到手臂端,绷带散落在床头柜上的瓷盘中,沈清川侧着身子,低垂头,颈部处的肌肤,白皙如玉,一侧有淡淡的红痕,如粉色花瓣落在洁白干净的雪地。
暖黄的灯光给雪白的肌肤,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蜂蜜色,蜜色如水,沁润沈清川的上半身,红梅如浸朱砂,红的极致。
沈清川抿唇不语,关泊雅坐在他身后,手持夹着棉球的长镊子,棉球上沾着磨成青灰色药粉,细细地洒落在伤口处。
近乎十天的时间,不间断的调养,各种药汤和食补,沈清川的枪伤已经不再流血,好的七七八八了,伤口结痂不再流血。
关泊雅的长发斜斜搭在左肩前,身上的黑绸睡袍穿的松松垮垮,却透着一种如雪般凉薄的气质。
微微低垂眼睫,丹凤眼的眼皮很薄,睫毛远远地看似黑长的曲线,向眼尾延长,多了几丝冷艳。
上完药粉,关泊雅拿起新的绑带,给沈清川绕上,沈清川似整个人都被关泊雅从后背拥抱的。
无论是颈脖处喷洒下来的温热气息,不经意磨蹭到红梅时的触觉,粗糙的绷带摩挲带来的刺激感,就连同搭在他右肩上的略微冰凉的指尖,却仿佛有着火焰般的魔力,让他的肌肤若滚烫的岩浆,这一切都让沈清川倍感不适和别扭。
绑好了绷带,沈清川立即穿好衣服,衬衫的扣子连同最上面的一颗都扣上,躺在床的最外侧,再往旁边挪一寸,他就会跌落到床底下。
沈清川他不想睡在离关泊雅太近的地方,若他提议说睡地板或者换个地方,得到的只有,更为过分的惩罚。
盖上被子,沈清川背过身,蒙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