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黑咕隆咚的别墅,现在灯火通明,院外还停了四台警车,一台救护车。
附近几户居民都被惊醒,纷纷从各家窗户张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有人打电话通知了物业,物业值班经理赶忙来询问情况。
此时,楚天正配合警察,在屋子里做调查工作。他把优盘递给季荣光,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
季荣光接过优盘,招招手:“小胡,拿电脑来!”
他徒弟屁颠屁颠端了电脑过来,插上优盘一看,果真是他们所需要的。
季荣光便拍拍楚天肩膀:“楚天,你可是帮了大忙了啊!”
楚天嘿嘿一笑:“为民除害嘛,应该的。”
这句话可不是虚话,做了这类的事之后,他慢慢有一种自豪感。现在他真有点后悔,当初干嘛不好好读书,考警察呢?也不知道现在还来得及不。
“季队,您来一下!”地下室有技术员喊季荣光,他便拍拍楚天的肩膀,递给他一个鼓励和感谢的眼神,匆匆离开。
楚天松口气,手趴脚软地坐在沙发里,动也不敢动。
这屋子里到处都是证据,就连他自己都是证据之一,稍微不注意,就会损毁证据,给破案带来难度。
楚天想,干哪一行都不容易。
不知何时,牛丽丽走过来,她默默站在楚天背后,盯着他看了十几秒钟。
楚天太累了,往后靠的时候,一双手忽然轻轻地扶住他后颈,手指灵巧地帮他按摩。
他吃一惊,赶忙回头看,这才发现是牛丽丽。
都是身体消耗空了,否则他早就能感觉到背后有人。
牛丽丽低着头不说话,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眼圈里的泪水。可楚天却感觉到,她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歉疚。
“你们这个案子的线索,从哪来的呀?”楚天随口问道。
牛丽丽深深叹口气:“我不能再和你说这些了,已经被师兄骂个狗血喷头。不过楚天,这一次真的谢谢你。”
楚天嘿嘿一笑:“谢我做啥?还不是应该的么?这种人渣不死,不知道多少人会被害呢,我也差点死在他手……”
他忽然闭嘴不说话了,因为意识到,正是这件事,导致牛丽丽深怀愧疚。
“对了,米小琪怎么样了?”楚天赶紧转移话题。
牛丽丽果然上当:“她很好,吃得香睡得着,你别担心她了,我会照顾好她的。对了,你有没有受伤?”
“放心,我没有。”
“没有就收拾一下,跟我回去做个笔录,换一身衣服。你这一身要做证物的,不能带走了。”
楚天很配合,跟着牛丽丽回到警队,穿上她给拿来的衣服,倒也挺合身,居然还是新的。
折腾了这么久,他总算可以回酒店去了。
……
咣当!
铁牢门关上,落锁。
张德鑫一脸疲倦和绝望地躺在铺位上,睁着眼,看着残破的天花板。
他有点想不通,自己到底错在哪里。每一步,他都精打细算,设计的可谓天衣无缝。
身为修道者,他能够享受浮世荣华。身为俗人,他又能拥有强大的力量。
对,一切都是自那个家伙出现,变了,全都变了。就连夜银针剂,都无法产生作用,那个家伙,简直就是他命里的克星!
丁零零!
一阵铃声响起,走道里的灯也灭了。
牢房内,只剩下窗口撒入的月光。张德鑫叹口气,翻身准备睡去。
忽然,一道阴风从背后吹来,令人不寒而栗。他警惕地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赫然发现,一个扁扁的橡皮人,从铁门上,不足一平方尺的栅栏窗口内挤进来。
“你、是你……”张德鑫惊恐不已,声音也变了腔。
那橡皮人是黑色的,仿佛一滩沥青,从窗口流下来,落地之后又逐渐塑形成人。
他穿着黑衣黑裤,面朝窗口,可见面色惨白,一双眼睛斜立,就像两把柳叶飞刀。
“有什么遗言么?”黑衣人问,声音沙哑,吐字却很清晰,而且带着浓重的终南山口音。
“呵呵。”大约知道自己过不去这道坎,张德鑫凄惨一笑,“我知道凌九是谁杀的。”
能在这警备森严的监狱自由出入,尤其他所在的地方是重刑区,他还能抱有什么希望呢?
“说!”那人低喝一声。
“楚天!”张德鑫说。
翌日清晨,狱警吹哨子,手持警棍,挨个敲击房门:“起床了!”
每一个牢房内的囚犯,都很自觉地早早起床,摸黑洗漱。狱警们敲门吹哨时,他们早都站在门口等待着了。
轮到某间单人牢房时,狱警敲了敲门,径直走过去。但是忽然有直觉,令他倒退回来,从窗口看过去,顿时吓得帽子差点掉下来。
狱警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大声吹哨:“6527号自杀!”
牢房内其实没有任何可以悬挂人的地方,就连牙刷都是半只,而且空心,怕的就是犯人自残、自杀,或者伺机越狱。
可是,人若是真想死,什么办法想不出呢?
不足一拳高的木头床腿上,绑了一条被撕烂的床单。床单的另一端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