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充满甲醛味,高压板的办公桌,一把磨破了皮的老板椅,再加上墙角一只饮水机,构成了保安队长李全的办公室。
楚天自然被请到上座——那张老板椅上坐着,保安队长拿出自己的存货,用一次性纸杯给他泡了一杯好茶,一脸谄媚地笑着端给他。
“楚先生,喝茶。”他放下茶杯,拘谨地站在一边,“那啥,您是怎么知道我得了肝硬化的?”
“瞅你的眼珠子,黄得都让人以为你戴美瞳了。还有,你的皮肤以前没这么黑吧?”楚天道。
李全愣了一下,点头道:“是呢,我以前白着咧,搞得我媳妇总觉得我是小白脸。您说,有我这么丑的小白脸么?”
他嘿嘿地笑着,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脸。
楚天嗤笑:“我的确没见过比你更丑的小白脸了,说吧,你医生给你开的啥药?”
李全慌忙从办公室抽屉拿出自己的药瓶子递给楚天。
楚天一看,摇头道:“药是好药,可惜对你没用。”
“啊?为啥?”李全吓坏了,两腿发软,站不住脚。
“这人啊,就好比一个水库。自身免疫力,就好比堤坝。生病就好比堤坝上的缺口,医生和药就是堵漏的材料。你一边自己喝酒,用力把缺口挖大,一边又用药来堵缺口。你想,这药能管用么?你喝一口酒,得吃多少药才能补得回来?”
李全脸色苍白,楚天看他一眼,笑了笑,又道:“要是你不戒酒,迟早有一天,你这大坝就会砰一声,狂泻不止,生命也就到头啦!”
楚天这话说的十分浅显易懂,就算李全是个大老粗,也瞬间听明白了。
其实这些道理他也不是不懂,每个医生都跟他说的很严重,但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令他脑海里产生很具体的印象。
轰隆!
李全仿佛看到大坝溃堤,洪水猛兽般涌出,直接将他淹没。
冲啊冲,他被冲得完全看不见,接着就看到媳妇儿卷着包裹改嫁,儿子没爹没娘过的凄凄惨惨。
他一脑门冷汗,哆嗦一下,从幻想中挣脱。
“那、那我该咋办?”李全道。
楚天一摊手:“我说你这个老哥,咋不听人说话呢?我说过了吧,戒酒。”
李全唉声叹气:“酒可是我的命根子,咋能戒呢?”
“你就说你想不想戒吧。”楚天笑嘻嘻道。
李全仔细思量,最后很不情愿地点头:“想啊,我也不想那么早死。”
“那我可以帮你,不过……”楚天卖了个关子。
这个李全虽然是个小人物,而且还有点狗仗人势,但是他用得着这家伙。这家伙呆在兰香园,虽然只是个看门的,但是对朱麟的进出举动肯定了解。
要是和他搞好关系,就等于在兰香园安装了个人肉监控,往后再和朱麟那小子打交道,可就方便多了。
所以楚天才对李全的身体健康比较关心,也算这小子走运吧。
李全忙道:“不过啥?”
“不过我可不会白帮你,你懂吧?”楚天道。
李全摸了摸口袋,手机软件里只有两千多元,存折都在老婆手里捏着。不过,以他对家庭状况的了解来看,家里应该没有太多存款,撑死一两万。
他很为难地看着楚天:“我只是个打工仔,没太多钱……”
“俗,你忒俗!”楚天夸张地摇头叹息,“我说钱了吗?咱们今天算是碰到了,缘分使然,我能为你看病,是你的福气,也是我的缘分。我能要你钱吗?我缺你那俩钱嘛?”
“那您要啥?”李全松口气。
楚天道:“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他如此这般告知李全,李全愣住:“这不是做间谍吗?”
“咋说的这么难听呢?这不叫间谍,这叫起义懂不?你老板是啥人,都让你们做了啥事儿,你不会不知道吧?”楚天玩味地看着他。
李全脸一红,支支吾吾道:“那啥,我……”
“行了,别在我跟前装瞎子,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哈,你同不同意。”楚天道。
李全摸着自己的肝儿,想到还年轻的媳妇还年幼的儿子,咬咬牙:“好吧!”
“这不就结了?”楚天嘿嘿一笑,“只要你肯戒酒,我就有办法让你戒酒。戒了酒,这肝病自然好办。我不敢保证你能长命百岁,活过平均寿命还是可以的。”
李全欣喜若狂:“真的吗?也不用吃药?”
“药当然还是要吃,不过可以吃我给你开的药,花费也不会太高。一个月么,一千五左右,先吃半年吧。”
其实楚天将给他开的药,一个月撑死不过几百元。但是鉴于这小子今天的所作所为,楚天看出他平时的为人如何。索性就惩罚性地多收一点,这些小钱楚天是不在乎了,他会统统拿来资助贫困生,也当为这货积点德。
要是搁以前,一千五一个月的药钱,李全是断然无法接受的。可是经历这么多之后,一个月三千多的药钱骤然减至一千五,他感觉自己像是每个月白捡了一千多块钱一样。
当下他不做他想,拍掌道:“好,好!那您现在就帮我戒酒吧……”
“那是没问题,不过咱们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