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是很擅长聊天的,在他的带动下,老太太说出了心声。
原来老太太姓刘,今年六十三岁了。儿子刘青山是市纪检委的领导,非常刚正,业绩突出。
儿子优秀,儿媳也很厉害,三十来岁就当上市卫生局的二把手,今年更是杠杠荣升一把手。
两口子在事业上你追我赶,独独一件事让老太太心里难安——孩子。
“我那个孙女哟,有先天性心脏病,去年这个时候走的。她生前最喜欢花,尤其是这盆茶花。去世前一晚还跟我说,说呀,奶奶,要是哪天我走了,你要帮我照顾好这盆花。我说好,我这臭嘴哟!恨不得走的是我~”
老太太泪如雨下,楚天忙抽出纸巾给她擦拭眼泪。
此时无需安慰,让老人尽情哭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隔代,谁也没办法弥补老人心里的创伤。
“所以小伙子,你说我活着干嘛?不是多余么?”刘老太拉着楚天的手,痛苦地说。
楚天拍拍她的手背,温暖一笑:“您这话说错了,您活着不光不是多余,还是一份责任。那花,您不照看谁照看?”
“呵呵~你就拿话骗我吧,不过和你说说心里话,我这儿就舒坦多了。”老人指着心口苦笑道。
楚天道:“光心里舒坦不行,身体也得舒坦啊。您信不信我?”
有了刚才茶花的经验,老太太哪还不信楚天呢?她点头:“小伙子,我看出来了,你可不是那种只会嘴皮子功夫的人。”
“那我要告诉您,我还会看病呢?我给您把把脉怎样?”楚天道。
他正经地笑着时,笑容里有一种阳光的味道,很有感染力。
老太太愣了一下,伸出手给他。一个打鱼种地的,能看病?她心里有点忐忑,但是把脉又不会少块肉,就听他说啥吧。
“他们说您是厌食症对吧?”楚天搭上她腕脉,一分钟不到就有了底。
“可不是么?吃啥吐啥,遭老罪了。”刘老太道。
楚天哈哈一笑:“您是东北人啊?”
“昂,在这边生活二十多年啦,我老头子死后,就搬来跟儿子一起住了。”老太太道,“小伙子,别说,和你唠会嗑,我竟然有精神一些了。”
“那就对了,您这病啊,不难治。根儿在这里,心病还需心药医。当然啦,还要一定的治疗的,只是不需要西医那么麻烦。”楚天指着自己的心口道,“来,我现在就帮您治病。”
老太太十分惊奇,原先是一点点相信楚天的,到这会又不太相信了。她怎么觉得,这小伙子是在吹牛呢?人家大医院的大夫,都说这病不好治,尤其是她年纪大了。咋这小伙子这么有自信?
甭管为啥,老太太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楚天起身,帮老太太倒了一杯水,滴入一点灵水。现在他的灵水效力比以前强太多,所以量必须严格控制。
哄着老太太喝下去之后,楚天又拿出那套推拿的说辞。一番推拿,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
等他结束后,发现老太太居然已经呼呼大睡。他悄悄帮老太太摇下床让她躺平,给她盖好被子,退出病房。
“呼~”一出病房,楚天就松了口气。刚才一通忙碌,他几乎忘记苏苏还在外头了。
一出门,他就看到苏苏那张满是焦虑和期待的脸孔。这丫头平日总是大局在握的样子,很少见她这么不淡定。
“怎么样?”苏苏一看到楚天,就迫不及待地问。
楚天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笑嘻嘻道:“放心吧,老太太身体没毛病,毛病在这儿。”他指指自己的心口窝。
苏苏点头,也松口气,但眉头还是皱结着。抬头看到楚天一脑门汗水,她不由有一些心疼,忙拿出纸巾。
粉嫩的手捏着纸巾,苏苏其实想替楚天擦一擦汗。可是她又想到两人如今的关系,似乎不适合做这种事。思来想去,还是把纸巾递给楚天。
“呐,擦汗吧,别着凉。换季的时候,注意下身体。”她道。
因为自己最近工作忙碌,饮食起居都不规律,所以苏苏已经感冒,说话时瓮声瓮气的。感冒是小毛病,但是头昏脑胀鼻子不通,就格外折磨人。自己生病不舒服,她下意识就不想让亲近的人也不舒服。
若是在上京,她就会担忧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可现在,她惊觉自己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楚天。
苏苏为自己的这个转变,感到十分不安。一早章缙云就警告过她,不要对楚天动真情,她还不以为然。
她总觉得二人是契约恋爱,根本就不会产生真感情,现在看来,似乎结论下早了。
这么一想,苏苏心里又开始纠结了。楚天,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哦不,苏苏,你要带要干嘛?她低下头,看着脚尖,轻轻叹了口气。
楚天接过纸巾,他一大老爷们,可不知道苏苏肚子里有这么多的想法,只是高兴、感动。
他知道,苏苏这样的女孩,骄傲的就像公主,能够主动想着体贴别人,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一边擦汗,楚天一边低声问:“这里边的老人家,怕是还有别的心结吧?”
苏苏道:“别在这里站着了,我们去楼下茶餐厅坐一会吧。